三樓,平日不得出門,書院自然是早已不能去讀了。
許是從樓上就瞧見了夏令涴的身影,關憐早已趴在窗欞上,對著樓道中的夏令涴冷笑道:“報應,都是報應。讓你生不出兒子,王爺遲早會休了你的,你等著。你拋下了汪哥哥,遲早你也會被王爺給休掉。”
夏令涴頓住,面上平靜如水,道:“二堂姐夫方才來了,你要不要去見見?”
“汪哥哥?”關憐目中一道亮光閃過,她整個人都撲到了窗欞上:“他在哪裡?我要見他,令寐肯定對他很壞。上次我就覺得他精神不好,臉色慘白毫無生氣,我要去照顧他,你放我出去。”
夏令涴問她:“你憑什麼去照顧堂姐夫?身為一名未婚女子,難道你就沒有一點羞恥心,沒有一點對家族的責任心?汪雲鋒是令寐姐姐的夫君,是你的姐夫,你居然還敢胡言亂語壞了他的名聲,你讓令寐姐姐作何想法,讓她的臉面往哪裡放?”
“我才不管她!”關憐嗤笑,“是她要嫁給汪哥哥的,不是他自願娶她的,她得不到汪哥哥的真心,她活該。”
“那你能夠得到姐夫的傾慕?”
關憐自信的笑道:“我當然能。我比你聰慧,比你賢淑,比你懂得他的苦,他的恨,他的無奈。只要讓我在他身邊,哪怕呆上一日他就會知道我的好。令寐算什麼,她空有家世,只會奉承公婆,掌控家權,她太霸道太武斷了,她不適合汪哥哥,我才能做汪哥哥心目中唯一的所愛。”
夏令涴一甩衣袖:“執迷不悟。”
關憐搖晃著窗欞:“放我出去!夏令涴,你沒有膽子,你怕我……”
夏令涴已經懶得與她說話,自顧自的下了樓,站在大門口對著看管的嬤嬤道:“孃親說了留著她的命,你們也別偷懶,關著她,鎖好了門,把窗戶也盯上,每日裡就送些飯食進去就好。”
嬤嬤們點頭稱是,夏令涴懶得多話的走了。如方才一般,假裝沒有看見暗處的某一片熟悉的裙襬,施施然的走了。牡丹花,花中霸王,是某位堂姐最喜歡的花樣。
還沒到吃晚飯,下人就來報給老夫人,說汪夫人隨著汪老爺回府了。
夏令涴呆愣了半響,這才記起汪家的老夫人三年前病逝之後,汪家的老爺這幾年的身子骨也不大好,妾室眾多,沒了管束,更是一個個輪著巴結,讓老人家提前虧空了身子,沒了多久也就隨著老夫人去了。現在的汪老爺和汪夫人,是汪雲鋒與夏令寐。
夏家的人自然都是人精似的,雖然都看到了今日花園中的一幕,可沒有人會去提它。因為,夏令涴與汪雲鋒本就是在大庭廣眾之下說話,明眼人都瞧著兩人熟悉且恪守本份,自然不會再此亂嚼舌根。並且,夏令涴過得不舒坦,夏家鐵定倒黴,夏家倒黴,整個朝局又開始動盪了。夏令涴的手段外人還可說一句婦人之仁,可夏令姝的手段則是鐵手無情。
晚上,她難得的陪坐在爹孃身邊,與兩個弟弟說笑。去年民間遭了水災,沖垮了不少堤壩,過了年,夏三爺就要攜著聖旨去查貪官汙吏,夏令姝在宮裡不得出來,故明年一家子是難得再聚了。夏令乾今年就已經可以去朝中領差事了,書院去得少,偶爾溜達去敲打某些人,照顧下令墨。按照夏三爺的想法,令乾武功不錯,倒是可以去攢些軍功,可到底是嫡子,遲早要接父親的責任,就算順著自己的性子去了兵營也做不出太多的名堂,不如一開始就由爹爹扶持著進入清流的權力中心。
夏令乾不同意,只說想要先自己闖闖,看看到底與同齡人有多大的差距,再做打算。
正說著,有丫鬟跑進來哭道:“關家表小姐毀容了。”
夏令涴一驚,沒了一會就鎮靜了下來,揮手讓人去請了大夫看看,另一頭已經有負責看守關嶺的嬤嬤進來,跪拜後就說:“大小姐走了之後,有丫鬟在樓下爭吵接著打了起來,我們下去檢視之後,回來就發現關家小姐捂著臉在地上翻滾,等去看時她臉頰上的肉紅裡發黑,還散發著惡臭。”
屋裡的都是些什麼人?夏令涴下午去見了關憐,之後夏令寐就回了汪家,這裡面有什麼牽扯,知曉內幕的三房中人哪裡猜不出的。
夏黎氏抿著茶水,說了一句:“她下手倒是蠻快的。不過,到底還是留了一條命,讓大夫看看吧,能治好就治,不能治也沒了法子。”轉瞬又道,“只可憐了關氏。我瞧著前些日子關氏與城裡賣布料的商賈走得極近,不如請個媒婆把這事給說了,遠遠的打發走就是。”那頭又讓人備下好些金銀珠寶,讓人送去給了關氏壓驚,只說:“女兒到底是賠錢貨,養大了也顧不了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