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一時衝動,也沒問問誰是好人,誰是壞人,就對莊毅出手相救,結果剛要提著兩把菜刀上前,就被那個中年男人一腳給踹開了。
馬路倒在莊毅身前,兩把菜刀也掉在了地上,他爬起來,準備安慰莊毅,說,你別怕,咱倆雙刀聯手,定能擊退這江湖敗類。
結果,他還沒開口,少年莊毅已經從地上拾起一把菜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扔向那個中年人,一刀擊中他的眼睛,整把菜刀陷入了毫無防備的中年男子的臉中,鮮血橫飛。
中年男子慘叫了一聲,馬路傻了眼。
莊毅冷著小臉,拉起他的手,扯著就跑,說,發什麼呆!還不快跑。
馬路跟著跑了幾步,就想回頭去撿那把菜刀,如果可以,他還想從那個中年男子的臉上拔出那把菜刀——他們家只有兩把菜刀,一把用來切生食,一把用來切熟食。要是這兩把菜刀丟了的話,估計他會被他奶奶給毆死。
莊毅一看馬路要往回跑,大喊,你幹嗎?
馬路說,菜刀,菜刀!
莊毅一把拉起他,不管他多麼掙大力扎,拉著他離開了現場,他一邊跑一邊喊,別磨蹭了!快走!將來我送你一卡車菜刀!
後來,莊毅果然兌現了諾言,當他成為盛世和風集團的總裁之後,果然給馬路送去了一卡車的菜刀。
馬路就笑,說,你還記得啊。
莊毅就笑,不說話。
他當然記得了。別人對他的好,別人對他的壞,他都記得清清楚楚。因為記得,所以,遭遇了叔叔莊紳追殺之後,他在父親舊日老友金伯伯的幫助下,繼承了父親留在瑞士銀行的鉅額財產,韜光養晦,三年之後,捲土重來,向他的叔叔莊紳索取原本就應該屬於自己的一切。
他當時還聘請了業內最為有名的律師紀戎歌以及他身後的律師團,決定如果其他方式無結果,只能靠法律來解決的時候,他就用這支法律界裡最強的團體,來為自己打贏這場官司。
當然,他也不想訴諸法律,畢竟每個集團背後都有他們不願為外人知曉的灰色地帶,莊毅也不想走到這一步,讓整件事情如同醜聞一樣曝光在世人眼前,如今他依然不是那個只知道報復的少年,他不想自己在媒體的添油加醋之下,變成了“中國版的哈姆雷特”——什麼多年前哥哥遭遇弟弟黑手,多年後侄兒東山再起終雪恥!這一些,只會讓他和他的家族,永遠成為世人的談資和笑柄。
所幸的是,在他和金伯伯的多方努力之下,買通了莊紳身邊的一親信,然後親信倒戈,帶來了莊紳虧空賬務以及挪用董事會的基金等不為人知的致命秘密。最後,莊毅拿著這一沓證據,在莊紳的暴怒和心驚膽戰之下,微笑著接過了自己該有的一切,旭日集團一分為二。
交接儀式那天,媒體之前,叔侄兩人抱頭痛哭,熱淚漣漣,就差噴出鼻涕相互在彼此昂貴的西服上互抹了。
叔叔莊紳說,自己真開心啊,終於找到了失蹤了三年之久的侄兒了,這下無愧於自己哥哥的在天之靈了!並聲稱自己膝下無子嗣,侄兒就是兒子。將來莊毅就是自己的繼承人。
其實,他心裡恨不得將莊毅生吞活剝掉。
侄兒莊毅也抱著莊紳痛哭,說,叔叔啊是他在這人世間唯一的親人了,自己一定要贍養他百年,為他養老送終。
其實,他倒是想立刻將莊紳送上西天。
莊毅的律師紀戎歌在一邊看著,嘴角一扯,輕笑。他知道,莊毅和莊紳的這場戰役剛剛拉開,好戲都在後頭。
莊毅終於演完了戲,走過來,看了看紀戎歌,合了合手掌,說,怎麼樣?你是不是覺得我該轉行去做演員?
紀戎歌笑了笑,眉目間隱約有淡淡的悲傷,說,能理解。本來,每個人活在這個世界上都是在演戲。
是的,每個人都在不同的劇情裡,扮演著相應的角色,就好比他自己。面對著自閉的麥樂,扮演愛人的角色;遙望著深愛的莫春,扮演一個遺忘者。
莊毅不知道紀戎歌為什麼突然發呆,他用胳膊撞了撞他,說,你今天就走?
紀戎歌笑,說,是啊,我已經沒有留下的必要了,不是嗎?你的事情都處理好了。暫時不需要我插手了。
莊毅就說,你還是留下玩幾天吧。
紀戎歌搖搖頭,說,最近有新Case要接手。很忙。
莊毅說,又是哪方富豪啊,居然請得動你。
紀戎歌笑了笑,沒做聲。其實,他處理的也不是什麼很棘手的事情,只是一件離婚案子,只是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