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車已經在酒店前等她了。
秋若水正準備上車，注意到了不知什麼時候從宴會廳出來了，在路邊抽菸的重行。
重行也看到了她，在菸灰垃圾桶上滅了煙，向她過來，“準備走了？”
秋若水先讓池瑤進去了，才回重行，“嗯。伯父，你也一起上車吧。我送你回去，順便有些事，想問問你。”
重行深目看了她幾眼，點點頭，上了車。
雖然說是有事要問他，但上了車後，秋若水並未開口，而是看著窗外流逝的霓虹燈，心思深沉。
重行也不催她。她要問他什麼，他很清楚。
他看到尤夢去露臺上找她了。雖然不知道尤夢和她聊了什麼，事情是怎麼被發現的，但秋若水在此時主動提出有事情要問他，十有八九，就是關於尤夢的身世了。
“伯父，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秋若水腦中閃過過去與今日的種種，沉吟問道。
“知道了什麼？”重行問。他想確認下，事情是不是真如他所料。
“知道……”秋若水頓了頓，半晌才道，“尤夢是我女兒的事。”
“嗯。”重行不遮掩，誠實地回。
“你什麼時候知道的？你答應做達思威的創意顧問，是不是因為她？”秋若水扭頭看他。
“確實是因為她。莊溟曾帶她來清雲山找過我，請我出山執導迷走VR遊戲「源於匠人魂」電視廣告片的拍攝。我看她長得和你年輕時有幾分像，又姓尤，當時便有些懷疑。後來我接手迷走VR遊戲電視廣告片的拍攝後，曾看過她填的入職資料。她的父親是尤茂，開的也是旅館。幾乎差不離了。”重行緩緩道。
“你為什麼一直沒跟我提起過這事？”秋若水驚訝於重行的沉默。
“我若是跟你說了她可能是你女兒，你打算怎麼做？”重行反問道。
秋若水似被問住了，怔了半晌，無力地靠在了椅背上。
她看向車窗外被路燈照亮的夜色，神思飄渺，輕嘆口氣，“當年，我若不是躲在你那，尤夢恐怕早就被打胎打掉了，根本不會生下她。這麼多年，若不是你幫著我隱瞞，守口如瓶，她怕是早就被秋氏家族的人知道了，能不能好好活到現在，都是一個問題。”
提起往事，重行也是一臉複雜，嘆道，“都是過去的事了……尤夢今晚找你說了什麼？你怎麼知道她是你女兒的？”
秋若水將她暗中幫助尤茂，被尤夢察覺懷疑了的事，詳細的告訴了重行。
重行聽完，輕笑，“她果然挺有你當年的影子。邏輯嚴謹，思維縝密。都懷疑到你的頭上了。緣分，還真是個奇妙的東西。”
秋若水也笑了，半是欣慰，半是苦澀。
“你說，她會把她的懷疑告訴尤茂嗎？她不知道你是她母親，但尤茂可是知道你是誰的。”重行道。
“即使告訴了尤茂也無妨，只要讓何邁矢口否認，尤茂就算懷疑，也會無疾而終。”秋若水單臂支著腦袋，滿腹心思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