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善繼的脾氣很直;有話憋不住。
“蘇大人;你說的很有道理;但那張溥;前面有著鼓動軍隊、危害江寧營的嫌疑;這一次又可能導致車廂峽兵敗;縱觀他的所作所為;一直都是與你作對的;甚至是與中心學社作對的;這樣的人;為何要蘇大人和中興學社出面營救啊。”
其餘幾個人沒有說話;同時看向了蘇天成。
“晚輩就事論事;原則就是原則;就算是他張溥指著我的鼻子罵我了;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晚輩與張溥之間的爭論;總體屬於讀書人的爭論;張溥有做得不好的地方;晚輩以前也說過;在權柄的面前;必須要有清醒的頭腦;切不可自高自大、沾沾自喜。”
這幾句話說出來;氣氛發生了明顯的改變;眾人看向蘇天成的眼神;已經變化了。
“晚輩覺得;張溥的本質是不錯的;只不過是被一些意氣之爭迷住了雙眼和頭腦;若是他能夠幡然醒悟;利用自身的才學;為朝廷做出來貢獻;這是皆大歡喜的局面了;最為關鍵的還是;車廂峽戰役的失利;張溥不應該承擔責任;朝廷處理事情;必須要公允;出於這樣的情況下;晚輩以為;應該為張溥辯解。”
劉宗周和黃道周兩人;同時站起來了;走到了蘇天成的面前;稽首行禮。
蘇天成猝不及防;連忙還禮。
劉宗周看了看黃道周;開口說話了。
“蘇大人的胸襟;我等佩服啊;能夠有著如此的胸襟;什麼事情做不好啊;人說宰相肚裡能撐船;今日我等見識了;張溥是復社負責人;更被譽為士子領袖;以前我等還是有這樣的看法;覺得張溥名副其實;今日見到蘇大人的胸懷;才知道張溥遠不能夠成為領袖;這天下士子的領袖;非蘇大人莫屬啊。”
蘇天成愣了一下;連忙擺手。
“不敢當;真的不敢當啊;晚輩想到的;都是俗事;吃喝拉撒的事情;沒有站到那樣的高度;這士子領袖;真的擔待不起啊。”
黃道周笑著開口了。
“在中興學社這大半年時間;我等總算是弄明白了;讀書人和士子;若是能夠考慮到吃喝拉撒稅以及柴米油鹽醬醋茶的事情;才算是真正的讀書人啊;讀書是為什麼;學而優則仕;當官又是做什麼;就是為了老百姓能夠豐衣足食;讀書人有學識;能夠明辨是非;更應該明白自身之責任;蘇大人早就是理解透徹了;老夫曾經認為;東林書院和復社的理論;是無懈可擊的;不到一年時間;老夫為以前的理解;感覺到羞愧啊。”
“這士子領袖的稱譽;非蘇大人莫屬啊。”
孫承宗也笑著站起來了。
“劉大人和黃大人的話語;令老夫也有感慨了;蘇大人所倡導的觀念;老夫和眾人仔細商議過;總算是明白了其中的精髓了;蘇大人就是要告訴天下的讀書人;不管是有無功名;是不是入朝為官;為朝陽、為百姓做事情才是最為重要的;那些所謂的清流;暫且放到一邊去;身為讀書人;自命清高;不食人間煙火了;要你何用;這等簡單的道理;好多的讀書人;都不能夠明白。”
“中興學社發展如此的迅速;也是因為這些道理;能夠令人信服啊。”
觀點很快統一了;孫傳庭等人;決定寫奏摺;為張溥辯解。
蘇天成有些不放心;思考再三;還是說出來了顧慮。
“諸位大人;晚輩覺得;這奏摺千萬不要提及車廂峽戰事失利的事情。”
幾人再次看向了蘇天成。
孫承宗的眼神有些深邃。
“晚輩以為;車廂峽戰事的失利;原因是多方面的;若是追究已過之事;可能會陷入到爭論中間去;再說了;戰事究竟為何失利;晚輩以為;朝廷還沒有給出來定論;這個時候;評論戰事;恐怕不合適;可能適得其反;只能從其他的角度;為張溥辯解。”
這一次;沒有人反對蘇天成的觀點;幾位大人經歷豐富;豈能不明白裡面的含義;流寇已經是強弩之末;眼看著就要全軍覆沒了;如此的情況下;透過詐降;能夠翻身;這裡面肯定是有故事的;但這樣的事情;哪裡是那麼好追究的。
回到縣衙;蘇天成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藍橋正進入三堂的時候;蘇天成正在考慮奏摺如何寫;看見藍橋正;他的眼睛亮了;藍橋正的文采是很不錯的;這樣的奏摺;肯定是請他代筆了。
“藍大人;奏摺的事情;我正想著麻煩你啊。”
“大人就是不說;下官也是要承擔這件事情的;大人的胸襟;下官是真正的佩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