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孫傳庭,一介布衣,前來拜訪蘇大人。”
“孫大人是前輩了,孫大人高中進士之時,在下還不明白事理。”
孫傳庭再次愣住了,難道自己這麼大的名氣,榜眼郎都知道自己嗎。
這個中年人,正是萬曆四十七年的進士孫傳庭,天啟年間,出任商丘知縣,後擔任吏部主事,因為魏忠賢亂政,憤而乞求辭職歸家,如今正在家裡賦閒。
孫傳庭是太原府代州人氏,與蘇天成是大老鄉,蘇天成是山西的鄉試解元,成為了會試會元,殿試榜眼,這是很不簡單的,幾詩詞,早就在山西廣為流傳了,前面的幾詩詞,孫傳庭還沒有特別注意,在太和殿做出來的兩詩,驚動了他。
孫傳庭到太原府好些天了,本來準備回到代州去的,閒來無事,打聽到了蘇府,抱著試試看的心理,來拜訪一下蘇天成,想不到運氣真的不錯。
“孫大人今rì到府上來,在下準備有些倉促,就請大人到酒樓去一敘,不知道大人可否賞光。”
“豈敢不從命,不過,在下乃是一介布衣,蘇大人萬萬不要這樣稱呼了。”
“在下一直認為,孫大人是朝廷棟樑,只不過暫時賦閒在家,他rì必將得到重用的。”
一頭霧水的孫傳庭,跟著蘇天成,來到了酒樓,依舊是在太白酒樓。
坐下來的孫傳庭,實在是有些想不明白。
“蘇大人是怎麼知道在下的啊?”
“呵呵,孫大人乃是山西進士,在下豈能不知啊,想那魏忠賢亂政,大人看不過,辭職歸家,體現出來讀書人的節氣,不肯依附閹黨,這份豪氣,在下很是佩服啊。”
孫傳庭搖搖頭。
“這些事情,蘇大人還是不要說了,都是過去之事了。”
“那孫大人想和在下說些什麼?”
孫傳庭感覺到,自己的思維,有些跟不上了,這個蘇天成,說話的時候,思維是跳躍xìng的,好像對什麼都是熟悉的。
雖然賦閒在家,可孫傳庭沒有閒著,一直都在關注朝廷大事。
“蘇大人如此的爽快,我就不客氣了,如今,朝中多事,山西更是受苦,好在洪大人帶領朝廷大軍,取得了西澳大捷,斬殺了杜三、楊老柴等流寇匪,壓制了流寇的氣焰,北邊有後金作亂,山東登州有叛將孔有德作亂,蘇大人認為,朝廷應當如何應付啊。”
蘇天成微微一笑,看來孫傳庭沒有閒著,一直都在考慮大事情,那肯定是有想法的,自己可不能夠先說出來意見。
“孫大人經歷諸多,想必一定是有著獨到的見解,在下就洗耳恭聽了。”
“好,我就拋磚引玉了,這三方面,我認為,後金是重中之重,至於說流寇侵襲,乃是因為飢餓所致,剿撫並用,一定能夠解決問題,可恨的是那孔有德,世受皇恩,居然造反,正是狼心狗肺。”
蘇天成臉上帶著微笑,卻沒有點頭稱是。
“怎麼,蘇大人有不同看法嗎?”
“在下確實有些不同的看法。”
“哦,說來聽聽。”
“有一件事情,不知道大人是否知曉,皇上曾經賣掉了皇宮內的貢品,補貼國庫。”
“知道,皇上勵jīng圖治,值得稱頌啊。”
“去年增加了遼餉,大人怕是也知道了吧。”
“知道,蘇大人說這些事情,是什麼意思啊,這與對付後金、剿滅流寇,有什麼關係嗎?”
蘇天成暗暗嘆氣,如今的讀書人,最大的毛病,是看不起商賈,更不用說懂得什麼政治經濟學的道理了。
“敢問大人,打仗需要銀子嗎?皇上連宮裡的貢品都賣了,國庫是什麼情況,大人想必知曉吧,去年加徵遼餉,不過一年時間,能夠籌集到多少的銀兩,朝廷拿不出來銀子,用什麼來打仗。”
“蘇大人有些南轅北轍了,我說的是當今朝廷面臨最大的問題啊。”
“缺銀子,就是最大的問題,大人也說了,流寇作亂,乃是因為飢餓所致,可以說,一切的問題,都是因為缺銀子,目前朝廷面臨的最大問題,乃是缺銀子。”
孫傳庭看著蘇天成,有些驚愕。
“至於大人說到的後金和流寇的問題,在下以為,都是大問題,都必須要徹底解決,或許大人覺得,在下有些杞人憂天了,這流寇是內亂,後金是外族侵襲,嚴格說起來,內亂更加的致命,攘外必先安內,內部不能夠穩定,不能夠萬眾一心,怎麼去對付外族的侵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