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昀斯迎視著她,臉上的笑容漸漸收斂,像是十分地厭惡她一般,漆黑的雙眸再次變得深邃,彷彿那無底的黑洞,要將她眩入,“你隨便!”他轉過身,冷冷地丟了一句,踩著拖鞋,率先上了樓。
鞠可曼無辜地咬了咬唇,她有說錯話嗎?她只是守本分而已,誰知道明天早上會不會又有女人過來?她只是‘好心’地為他保留一點空間。果然是好人難為!
鞠可曼不由得嘆了口氣,雖然知道每次面對他,都會有一種沉悶的感覺,雖然她明白,她永遠也改變不了兩人這樣殘酷的事實,她已經學會了保護自己,甚至去接受他帶給她的每一個現實。
假裝面對他,不再有感覺,假裝已經學會了去淡忘他,假裝看到有關他的花邊新聞,不再有任何的痛感……
她已經獨立了,真的長大了。
鞠可曼深吸了口氣,讓胸腔中的憋悶感頓時煙消雲散。
這一夜,鞠可曼睡得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踏實,可明明那頭暴烈而兇殘的獅子就在隔壁,僅是隔著一道牆。
有時候,人的感覺很奇特,遠了,卻害怕,近了,反而會有一種釋然與輕鬆。
早上六點,鬧鐘準時響起,鞠可曼睏意正濃,可剛要按下,卻馬上又意識到這根本不是自己的家。她快速地坐起身,穿上鞋子,顧不上梳頭,拿好皮包,就這樣衝了下去。
“早——”隨著這一聲充滿了磁性的嗓音躍入耳際,一抹淡淡的奶油味飄入鼻端,刺激著鞠可曼有些空蕩蕩的胃。
鞠可曼怔在樓梯上,她尋著聲音望去,只見霍昀斯穿著整齊,竟是坐在了客廳,一面看著報紙,一面享用著早餐,看起來悠閒愜意。
於他相比較,鞠可曼的樣子實在是狼狽不堪,就像是一個落荒而逃的避難者,衣服發舊,頭髮雜亂得像是稻草,臉沒洗,牙沒刷,就連褲子都顯得有些皺巴巴。
“早。”鞠可曼的聲音聽來那麼沒有底氣。
然而,他不再有任何的言語。
鞠可曼一時感覺尷尬,於是她走上前,“謝謝,我想我現在回去了。”依舊等不到回應,像是已經習慣了一般,鞠可曼轉身徑自走出。
出了門,正巧路過一輛計程車,她伸手攔住,“麻煩到忠孝東路x號。”
司機先生瞟了一眼鞠可曼,似是頗為意外,畢竟從這裡出來的人,非富即貴,哪裡有像是鞠可曼這樣一看就是平民的。可他還是客氣地應聲,畢竟生意上門,哪裡有拒絕之理?
鞠可曼坐在後車座上,腦海中揮之不去那個記憶的香氣,霍昀斯的手藝向來很棒,所以令她的口越來越刁,天知道,她剛剛一瞬間甚至有向前撲過去的衝動,幸好她剋制住了。
“吱吱吱”手機恰時傳來了震動。
“喂?”鞠可曼應道。
“可曼啊,昨天給你打電話,怎麼一直不通?”阿紅的聲音帶著幾分責備,“是不是交男朋友了?”
“哪有啊。”鞠可曼不由得一笑,“我只是拿回了我的護照。”
“拿回?”阿紅揚聲,“從哪裡拿回啊?沒有在你身邊嗎?”
此時鞠可曼竟是一時口誤,她趕忙圓謊,“不是,我的意思是說,我落在了我爸爸家那裡。”
“噢。”阿紅的疑惑這才解開,“那找到了吧?明天早上九點的飛機,你可千萬別誤了啊。”
“明天啊?”鞠可曼有些吃驚,“怎麼這麼快?”
“還快?我和皮克可早就想一起出去玩一趟了。”阿紅忍不住回駁道,“算了,你回來再說吧,反正你回去準備下東西,咱們去一個星期。”
“好。”鞠可曼應道。
兩人匆匆結束了對話。
鞠可曼望著手機,愣了會兒神,果然當個騙子都不容易,至少要有超人的記憶力,但顯而易見,她連騙子都當不成!
旅遊,出人意料地輕鬆而順利,鞠可曼直到出遊那天才知道原來他們要去的地方是日本,她喜出望外,日本一直是她最想去遊玩的地方,至少一直苦於沒有時間而已。
那天中午,她們三人先被旅遊班車送到了酒店安頓,之後整個下午時間就屬於他們自己。
“喂,可曼?”阿紅一面開啟皮箱一面向鞠可曼曖昧地笑道,“我可看到了,來時坐在你身邊的那個男生是誰?”
“誰啊?”鞠可曼被問得一頭霧水。
“還裝蒜?”阿紅瞪了一眼她,“那個白白的,戴著一副眼鏡。”
“噢——”鞠可曼恍然大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