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漣漪的意識一片混亂,腦中林懷玉的影子在不斷地閃動,從他第一次來秦府求親,在公主面前的抗爭,還有那個差點圓房的夜晚,以及最後那把穿身而過的長劍,她的淚又流了出來,她對自己說:“林懷玉,我秦漣漪今日對著日月神明發誓,一定會努力活下去,就算不惜一切代價也要找到兇手為你報仇!如違此誓,必當如你一般,利刃穿心!”就在此時,秦漣漪決定,既然別人要他們兩人的命,那終有一天,她也要他們的命!
“必當如你一般,利刃穿心!”這幾個字她竟說出了口。唐玉軒聞言一愣,他原本以為這女人天生就是冷冰冰的呢?沒想到,她還有如此咬牙切齒的情緒,只是不知到底是何人讓她如此。
“秦小姐,秦小姐!”
有一個聲音在叫她,是誰?到底是誰?已經好久沒有聽人叫她秦小姐了,她早已不是秦小姐了,她現在是林夫人,對她是林夫人,她要活著為自己的夫君報仇,報仇!她怎麼能繼續睡呢?她要報仇!報仇!
她睜開了眼。
觸目所及,是一張顯露關心的臉,這人很年輕,頭髮梳得很整齊,用一根白玉簪子固定在頭頂,衣著也很整齊,華貴,是的,是華貴,他的臉很俊秀的那一種,和林懷玉相比起來,絲毫也不遜色,但他的眼光卻很有侵略性,是的,很有侵略性,即使這人的行為完全合乎所有的禮節,但她就有這樣一種感覺。
這人看著她的目光一點也不閃避,甚至還帶著一種理所當然,一點也沒有顧忌。用這種眼光來看人的人,對一件東西發生興趣,就一定勢在必得,秦漣漪的直覺告訴她這一點,不過這人看起來有幾分面熟,她曾經見過他嗎?
“秦小姐,你醒了?”
“秦小姐?我現在是林夫人。”她回道,秦小姐這個稱謂讓她此時聽起來有些遙遠。她直覺地反駁,試著坐起身來,既然她還活著,那一切就要從長計議。
“唔,對了,我忘記你已經嫁給翰林學士林大人了!”這本是他最不願意提起的事情,那個林懷玉不過一個小小的探花耶,有什麼好,本以為上次解決了風為織,沒想到柳殘夢突然冒出來,救了她。等他再次想得到她時,皇上突然下了一道莫名其妙的聖旨讓他去犒軍,要不然,那風為織生死不明,這個女人現在應該是他的小王妃才是。而那個秦老頭,他已經警告過他,他竟敢將女兒又嫁給別人,看來他是活夠了!
“你是?”
“你不記得我了?”唐玉軒的臉色一沉,但又迅速恢復了原狀。這個世上還沒有人如此忽視過他,只有眼前這個女人一直不曾把他放在眼裡,而這一次,他一定要得到她,讓她眼中只有他。
“我該記得你嗎?”她眸色清冷,反問道。
“我是唐玉軒,還曾親自去參加過秦府幾個月前舉辦的選婿宴,林夫人真的不記得了嗎?”唐玉軒提示道。
“選婿宴?唐玉軒?哦,原來是小王爺,臣婦見過小王爺!”秦漣漪雖對眼前之人沒什麼印象,覺得有些眼熟,是因為唐玉軒的眼睛和唐天齊有些相似的緣故,但唐玉軒這個名字她倒記得,當時梅香她們口中提得最多的就是風為織,唐玉軒,還有林懷玉。
想到風為織和林懷玉,她心中就一陣苦澀,這兩人如今都已身亡,難道是天意讓她秦漣漪的夫君都不得善終嗎?
“不必多禮!告訴我究竟發生了何事?”兩人的眼光再一次對上,唐玉軒的眼中充滿了探尋之意。
“我家夫君要離京赴任,然後被人行刺!夫君撞上了那人的劍,然後他們就一起失蹤了!我暈倒了!”她的語色平淡,神態平淡,彷彿在敘述一件與自己毫無關聯的事情。
唐玉軒審視著她的表情,想從中看出端倪來,但她平靜地如同湖水一般,這不像一個剛失去丈夫的女人所有。這樣的女人,內心真的有如此激烈的情感嗎?
“這是我們林府的馬車?”她只看了一眼裝飾和擺設就得出了結論。先前林懷玉的所用之物還好端端地放在一邊。
“我和隨從從西南迴來,騎得是快馬?而你的身體——”他的言下之意,不語自明。
“那請放我下車!”她垂下眼眸道。
“為何?”
“我要守在那裡等著官府的公差前來!”
“林夫人即是朝廷命官,出了這等事情,我豈會袖手旁觀,案發之地我已留下兩人處理一切,你大可放心,更何況,這件案子,一定還是交於刑部查辦,你只需在京城等待訊息即可。”
“臣婦謝過小王爺,我們還有幾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