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動了手腳,左蒙搖頭,說是這件事情是江應景在處理。
後來程小也才知道,她家那時候正處於風口浪尖上,處事都是小心翼翼的,絕不可能動手腳。
那個時候的江應景,不過才上大一,還只是個稚嫩的毛頭小子。
程小也回到醫院的時候,陸放已經醒過來。但他卻沒有休息,病房中不知道什麼時候裝上了視訊儀器,他正在開視訊會議。
程小也推門的手微微的滯了滯,剛想出去,陸放卻已發現她。輕輕的咳了一聲示意秦譚會議就到此。
程小也走近,輕聲的問道:“疼嗎?”
她低垂著頭,聲音悶悶的,並不敢看陸放的眼睛。陸放虛弱的笑了笑,想伸手揉她的頭髮,卻扯動了傷口,那撕裂般的疼痛讓他忍不住吸了口冷氣,好一會兒平復下來才笑著道:“不怎麼疼,醫生說了沒事。”
程小也的眼眶又紅了紅,心裡像是壓了千斤重石一般,窒息的壓抑疼痛。她沒有吭聲,不敢開口,怕開口,那淚水就會決堤而出。
過了好半天,她才悶聲的問道:“想吃什麼,我去給你買。”
今天的程小也太不一樣,身上悶沉壓抑,從進病房開始,他就沒看過她的正臉。陸放看了面前那一直低垂著的頭,面色凝重的道:“小也,你怎麼了?”
他太瞭解程小也,她向來是個有包不住情緒的人。只要有事,那張小臉上都會擺著。
程小也慌忙的搖搖頭,抬起頭來強笑著道:“沒怎麼,就是你的傷……”
陸放鬆了口氣,看了看手上的輸液針,微笑著道:“沒事,你別聽醫生胡說。”
程小也低低的嗯了一聲,扯開嘴角笑了笑,然後起身收拾一旁桌子上亂七八糟的東西。
陸放換洗的衣物秦譚已經拿過來,洗手間中還擺了兩套新的洗漱用品。比起程小也,她不知道要細心多少倍。
秦譚買了東西來,陸放只能吃些流食。程小也原本是沒胃口的,當著陸放的面硬是塞下了兩個包子半碗粥。
吃過東西,陸放讓秦譚送她回家休息。她已經一天一夜沒有休息過。
程小也本想叮囑他好好休息的,但最終只是蠕動了幾下嘴唇,低著頭跟著秦譚走出了醫院。
其實,她大可以在醫院裡休息的。只是,她害怕見到陸放。害怕他那張蒼白的臉,以及他那溫和的笑容。
到程小也家樓下,秦譚看著她那憔悴蒼白的臉婉轉的道:“程小姐,您晚上就好好休息,陸總那邊有我在。你這副樣子,陸總也不放心。”
程小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麼樣子,不過仍是低低的應了一聲,朝著秦譚點點頭,上了樓。
正是上班的時間,電梯中樓道里很安靜。她開啟門進了房間中,關上門,身體就順著門緩緩的滑下。無助,惶恐,疼痛,迷茫一起湧上心頭,整個世界彷彿在一瞬間坍塌。
江應景俊美陰鷙的臉,陸放的虛弱蒼白的面容反反覆覆的在腦海中交替出現。她蜷縮著身子,雙手緊緊的捂住那像是炸裂開的頭,將自己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程小也整個人是失魂落魄的,洗漱之後呆呆的倒在床上,眼神空洞的盯著天花板。她的世界,從未那麼混亂過,她無法躲避,也無路可逃。
她拿出以前的時候失眠找人開的安眠藥,吞下兩顆,沉沉的睡了過去。
夢裡,她夢到那個白白胖胖的小寶寶,張開雙手,笑容甜甜的叫她媽媽。眼淚霎時流下,打溼了身下的枕芯。
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五點多,起床的那刻她有片刻的彷徨,好一會兒回過神來,下床洗漱。
秦譚準備的飲食,都是從酒店裡訂的。陸放常年吃著,再美味的東西也吃得膩了。程小也洗漱完畢,擰著菜籃子去了菜市場。
冬日寒風呼嘯,她將臉埋在黑色的大衣之中,那露出的半邊臉頰更顯蒼白,大概是睡了一覺的緣故,一雙眼中已不再像之那樣空洞。
不知道是沒吃東西還是什麼緣故,腳步有些發虛,平常菜市場不過才五六分鐘就到了,今天卻硬生生的走了十來分鐘。
已到了要做晚飯的時候,菜市場中很熱鬧,討價還價聲不絕於耳。程小也先殺了雞,再買肉類,最後買蔬菜。
蔬菜區有些擁擠,她的額頭上冒了細細密密的汗珠兒。手中的菜籃子越發的重,腳步也更加的虛浮無力。
她在賣西紅柿的攤前停下,大概是在減價,人你擁我擠的,她本來就沒什麼力氣。隨著人潮被擠進擠出,頭一陣陣的眩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