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水花。阿澈開的很慢很小心,也忘了開了多久,直到外面的雷電終於有停歇的趨勢,而雨也漸漸小了起來。阿澈將車開到湖濱金陵酒店,這好像是金陵飯店在江寧的分店,坐落在百家湖畔,夜色中,風景秀麗,美輪美奐。
阿澈去辦入住手續,而我窩在車上,將溼漉漉的長裙重新套在身上,在停車場裡等他。過了一會,他手裡拿了一條寬大的浴巾來接我,這條浴巾可真大,從我的胸口一直裹到了小腿。“抱緊我。”他探下身子,將我整個人抱入懷中,在我耳邊命令我。我雙手環住他的脖子,依偎在他的懷裡,如同一隻小貓。他一路將我徑直抱進房間,將我輕放在床上,“小呆瓜,你真重!”他長舒一口氣。“腳還疼嗎?”
我坐在床上,盯著他,搖搖頭。
“看傻啦?”他笑著伸手摸摸我的頭。
我還是盯著他,“阿澈,我要記住你現在的樣子。”
他的額角有汗滑落,眉間如春風化雨,明媚如光。他轉身進浴室,浴室裡傳來嘩啦啦的放水聲。他走到我身邊,將裹在我身上的浴巾鬆開,然後皺著眉責怪我,“這裙子這麼溼,穿身上幹嘛?”我低聲的說,“那人家不能不穿衣服嘛。”他撲哧的笑了起來,將我的裙子脫下,“小呆瓜,這不叫裙子,叫遮羞布!”我惱怒的捶打他,他俯身又將我一把抱起,走進浴室,把我放進溫暖的浴缸裡。
真暖和,雖然是夏季六月,可是我冰涼的身體在泡進熱水裡一瞬間溫熱無比。我閉著眼睛躺下來,濃濃倦意襲來,我似乎就這樣睡了過去。半醒半睡之間,彷彿看見蘇澈走進來淋浴,他的身體修長健美,模糊的意識裡,他的身體就這樣在我的腦海裡刻下了印記。很多年後,我總是會想起那個風雨夜他的身體,他仰起頭,熱水迎面而下。好像洗手池上也有嘩嘩的水聲,阿澈似乎在搓洗什麼。再後來,我就真的睡了過去。
我醒來的時候,電視機裡在放著宮崎駿的動畫片《天空之城》,卻幾乎沒有開聲音,阿澈坐在我的身邊,溫柔的看著我,“小呆瓜,醒了?”
“嗯。”我揉揉惺忪的雙眼,“阿澈,幾點了?”
“三點。”
“都三點了?你沒睡嗎?”我起身,卷著被子,爬到他的身上,將臉貼在他的懷裡。
“小呆瓜,你屬蛇的吧?才醒來,就纏我身上。”他揶揄的笑著。
“哼,我就纏了,我要變成一隻美女蛇,把你纏的緊緊的。”
“我想好好看看你,再過一個禮拜,你就要回家了。”他的聲音一瞬間變的消沉。
原來,我的阿澈,你的心裡,也寫滿了離別。
原來,我們都是被即將到來的分別折磨的遍體鱗傷。
“你的腳好些沒?我剛才給你塗了些雲南白藥。”他問我。
“怪不得呢,好多了,都不怎麼疼了。”我神氣活現的又扭了扭腳。“哎呦,”才好一些的腳踝又開始疼了。
“你是豬啊?我給你塗的又不是神仙水,這麼快就好了!”他兇巴巴的罵我,“過來,我幫你揉揉。”說罷彎腰去探我的腳。我滿心歡喜嘚瑟的將腳抬起送給他,沒想到,被子一滑,我發現自己居然什麼都沒穿,整個人又一次赤裸的暴露在他面前。
“阿澈,我的衣服呢?”我一臉迷茫。
“送去洗了。”他壞笑著。
“那浴巾呢?”我又問他,我覺得他不懷好意。
“你睡覺裹浴巾啊?”果然,他俯身而下,雙唇緊貼著我的耳朵,調侃的說道。說的我心裡發麻,一陣酥癢。又一次,他的吻,如漫天花雨,傾盆而下。又一次,我的身體,在你身體的長驅直入下,如春雨滋潤中綻放的夭夭桃花,灼灼其華。
他從我身後擁抱我,我們一起沉沉的睡去。
夢裡我回到了鼓浪嶼,我們坐在月光巖的最高出,聽海水拍擊岸邊的聲音,看那輪紅日噴薄而出。
夢裡他說,天涯海角,我不會丟下你。
我醒來的時候,他還在我的身邊未醒,發出輕微的呼吸聲,嘴角略微上揚,似乎在做一場好夢。我趴過身,瞪大眼睛看著他,一眨也不眨。我也想記住這個時刻的你,沉睡中的你。我想記住任何時刻的你,在你不在我身邊的日子,我可以反覆想念。
“嚇死我了,”他醒來第一句話,“小呆瓜,你眼睛真大。”
我也被他嚇了一跳,隨後被他後一句話給逗樂了,“哈哈,沒發現吧,你的小呆瓜,有一雙無敵電眼。”
“當真被你活生生的電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