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已是黃昏了,她還真沒想過他也有這個需要,而他的腿又不能走,想必剛才也是憋不住了才想跳著去找茅廁吧。
站起來,抱起他,直接將人送進茅廁。
“你……自己能行吧?”左錦臉色不變,雖然語氣不太順。
“……可以。”臉紅的某隻看都不敢看她了。
“那、好了叫我。”
左錦關上茅廁的門,站得遠了些,倒不是怕臭,而是這情形著實讓人尷尬。
一會兒後,夏竹開啟茅房的門,聲音仍舊比蚊子大不了多少:“我好了。”
左錦過去抱起他,臉冷冷的直視前方,夏竹就覺得自己真是麻煩,心想她定是不高興了,抬眼瞟了瞟她,卻不經意地看到她紅彤彤的耳朵。
這是、害羞了嗎?夏竹視線轉到她的臉上,還是沒有什麼表情呢,可是耳朵卻是紅紅的,抿了抿唇,原來,她也會害羞的呢,原來,她害羞的時候耳朵會紅。
突然就覺得,其實她還是挺好的,雖然她給他推拿時力大得讓他痛得要死,雖然她冷著臉還會對他皺眉,雖然她一天到晚不跟他說幾句話,但她會端面給他吃,會喊他睡覺,會親自下廚,連在吃飯的時候都願意帶他來上茅廁,只除了說他的眼淚會弄溼被子……
“左小姐。”
無應答,他繼續:“今天早上的事,對不起。”
半晌,“什麼事。”
“就是、我把眼淚擦在被子上……”
“沒事。”她只是不喜歡看男人哭而已,而且早忘了這事。
回到屋裡,繼續吃飯,左錦仍是面無表情,夏竹也默默吃著,不可否認,這是他長這麼大吃過的最難吃的菜,但是如果可以離開青樓得到自由,便是天天吃這樣的菜他也會覺得開心的。
吃完飯,左錦收拾碗筷後又端來一小碗酒,照舊點燃燒熱了要幫他推拿,掀起裙子才發現這腿怎麼好像比早上還腫?淤青似乎也比早上多了?左錦皺眉,沒道理啊,她這推拿的方法很有效的,先不管,接著推拿吧。
夏竹不想哭的,最後還是忍不住痛得掉眼淚。
左錦手下力道不減,但也終於沒像早上一樣不管他哭不哭,她冰冷地解釋:“忍一忍,不推拿好得慢。”
夏竹抹了把淚,哽咽著,“你太大力了。”
左錦手下一頓,突然明白這腿怎麼會比早上還嚴重了:沒考慮到他是男子承受不住,她手勁太大,藥酒滲入面板的同時也相當於她讓他受傷的地方再受傷一次,難怪這麼腫!
懊惱!她從來沒照顧過男人,哪知道男人這麼細皮嫩肉!
看來這腿不能再推拿了,左錦將燒熱的藥酒抹上他的腿,輕輕按摩。
“還重嗎?”
“不重了。”但是還是很痛,夏竹抱著自己腿的上半部分看著她耐心地給他按摩,不時瞟一下她的冷臉,又發現了一個問題:左小姐雖然冷冷的看起來有些兇,但她其實不兇呢。
按摩完,左錦出去了,房裡又只有夏竹一人,他雖然性子淡,以前和草兒一起時話也不多,但那時可以看看書彈彈琴下下棋,可現在沒書沒琴沒棋的,連下地走走都不行,還真是無聊呢,卻也只能歪在床上。
夏竹在屋裡無聊,左錦卻在院裡又敲打起來了,不多時,一個漂亮的便桶打好,拿到他門口時卻停了步,他是可以解在便桶裡面,可這家裡沒有第三人,難道要她給他抬去倒?思考再三,左錦轉身走去廚房,拿起柴刀三兩下就將剛做好的便桶劈成木塊,還是算了吧,她沒有為男人端夜壺的興趣。
再回到他門口,敲敲門,聽見他應聲才推開房門,“要上茅房嗎?”
差不多是睡覺時間了,她還真是有心,夏竹紅著臉點點頭,她便過去抱起他。
回來後,左錦又打來水讓他洗漱好,才自個回了房去睡覺。
在百花樓過了十幾年,夏竹已經習慣了晚睡晚起,加上白天又睡過,因此躺在床上到半夜才睡著,天亮時照舊是在敲門聲中醒來。
就著她端來的水梳洗好,再轉頭桌上已經擺了一碗麵。
她抱他坐下來,他問:“左小姐,你吃過了嗎?”
左錦看看面,看看他,搖頭。
夏竹把面推到她面前,“你吃吧。”
左錦把面推回去,“吃。”
哪有主人家不吃客人就先吃的道理,夏竹看看她,建議:“要不你再拿個碗來分成兩碗,我吃不完。”
左錦皺眉看他,半晌,“吃麵的錢我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