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部分(3 / 4)

靳慕蕭就躺在那裡,面色憔悴蒼白,穿著乾淨的藍白條病號服,氣質清冽優雅,明明是那麼強勢霸道的人,不應該躺在這裡的。

嘉意記憶裡的靳慕蕭,不該這麼脆弱。

她的手指,透過玻璃,在勾勒他英俊的臉部輪廓,喃喃著:“怎麼一轉眼,就變得這麼脆弱?”

徐子行看見,太太的手指,在玻璃上,沿著二少的臉部輪廓,在輕輕的描畫。

指尖,繾綣。

徐子行抿了抿唇,很多時候,面對這樣的生離死別,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樣的安慰話了。何況,太太還不知道二少的病情。

若是知道……

嘉意吸溜著鼻子,終於擱下手,垂著臉兒,輕手輕腳的開門進去了。

徐子行望了一眼裡面,對陳伯說:“陳伯,太太就麻煩你先照顧下了,我去醫生那裡問問什麼時候能出院。”

“哎,好!”

徐子行到了醫生辦公室,開門見山的問:“二少這次出現休克,是不是意味著必須短時間內進行手術?”

醫生沉吟了一下,實話實說道:“靳先生的情況很糟糕,現在已經是胃出血伴有隨時昏迷的可能,再不進行手術,很危險。”

徐子行又問:“如果不手術,最多能多久?”

“像靳先生這個病情,一直在迅速擴散,再不進行手術,多則一年。”

……

徐子行從辦公室走出來,心思深沉。

他跟了靳慕蕭十年,那年,靳慕蕭二十二歲,卻深沉的像個四五十歲運籌帷幄的中年。

他還清晰的記得,那年,緯創破產,老爺子跳樓,靳慕蕭年僅二十二歲。

那時,這個男人站在人生的最低谷,在蘇家,甚至被外界媒體指控,他靳慕蕭是女人養活的。那時,他依舊深沉著,不動聲色的韜光養晦,對外界評論,沒有絲毫的理會。

靳慕蕭的人生節奏,比起同齡人,整整快了十年。

他二十二歲,同齡人都在忙著逃課泡~niu,吃喝玩樂,他已經接管了父親留下的爛攤子,起早貪黑,奮戰在酒桌,忙著給對手放冷箭,如何壓榨員工的剩餘價值。

他二十五歲那年,同齡人剛出大學校門,忙碌的找工作,他已然坐穩江山,在商場上殺出了一片嶄新的天地。

他二十七歲,同齡人剛剛開始安定,忙活著相親,找結婚物件,他卻已經像個遲暮之人,鞏固江山,對世界和人生,已然沒有太多的遐想。

他活得,太苦。

或許他的胃,在那時,就已經被弄壞。

他將整個人生、青春、精力……甚至是身體,都奉獻在了緯創和靳氏。

老爺子死的時候,家裡被抄封,傭人走光了,整個喪禮,只有靳慕蕭自己主持。

緯創破產,靳行的喪禮都沒人來參加,靳慕蕭站在墓地裡,對著老爺子的墓碑,淋了一~夜的雨。

他沒有流淚,也沒有說話,只是一直沉默著,彷彿整個宇宙的雨,在這個青年的心裡快要衝破洪荒。

靳慕蕭二十四歲那年,緯創就已經突破性的轉型成功,從傳統型,到創新型企業,別人,只知道羨慕,卻不知曉,其中艱辛。

他只用了兩年時間,令所有人刮目相看,這在商場上,幾乎是一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榕城人都知曉,靳先生是神人,如奇蹟般存在。

可就算是神,也有累的時候。

……

徐子行站在病房外,裡面,嘉意就坐在二少身邊,一直守著他。

他們都不知道,神心裡,也藏了一個小女孩兒。

從二十二歲,到三十二歲,經年不變。

徐子行閉了閉眼,已經不忍再回憶下去,就連像他這樣的局外人,都不忍再去想靳慕蕭過往的心酸。

何況是太太……

嘉意在病房裡,輕輕握住靳慕蕭修長的手,男人的睫毛微微顫動著,像柔軟的黑色湖泊,嘉意情不自禁的低頭,輕吻,落在他眼皮上。

小女孩兒清澈的眼睛裡,逐漸混沌模糊,咬了下唇,一滴滾燙的淚水,終是滴落在他眉心上。

嘉意趴在他耳邊輕語:“你一定要快點醒,你要帶我去因斯布魯克的家。”

那一次,因為謝明知的突然去世,他們並沒有在因斯布魯克的家中待幾天,而嘉意,現在只想等他好起來,和他出去散心。

醫生也說,是疲勞過度,如果靳慕蕭不要那麼累的話,是不是會好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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