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她將門主交代的蠟丸給池江玉後,池江玉看她的眼神就有些奇怪,有時候似乎是不甘心,有時候又似乎是欲言又止。
秦瑤心底疑惑,很想揪住池江玉問個清楚,可眼前段紫謙病得厲害,雖然高燒昏迷,卻一直緊抓著她的手不放,讓她無奈之餘,也不敢擅自離開。
此時,已經黑了,段紫謙的燒終於退去了一些,可人還沒有清醒。
段紫謙肩上那一道傷口很深,幾乎深可見骨,而且看樣子,失了不少的血。
秦瑤有些意外,同門竟會對段紫謙下如此重手。
他們隱音門雖然做的並不是什麼見得光的事,但從不輕易傷及無辜。要想對付一個絲毫不會武功、又身懷重病的大少爺,應該簡單得很。可這一次,卻將段紫謙傷得如此之重。
難道真是失手這麼簡單麼?
秦瑤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
失神間,房門被推了開來,隨之一陣濃郁的藥香撲鼻而來。
“少奶奶,藥煎好了。”
是墨羽。他的手上端著一碗湯藥。
“池大夫說,這藥最好要趁熱喝。”
“嗯。我來吧!”秦瑤輕輕地掙開了段紫謙一直抓著自己的手,然後接過湯藥,小心地舀起一勺,輕輕吹涼了些,才湊近段紫謙嘴邊,想要喂下去。
可段紫謙牙關似乎咬得太緊,所有的藥汁都順著唇角流了出來。
秦瑤連忙拿出方巾為段紫謙擦拭乾淨。
“少奶奶,少爺還沒醒,我看您不如——”墨羽清了清嗓子,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說出口,然後用手指了指她的唇。
秦瑤明白了。墨羽是要她嘴對嘴地喂段紫謙吃藥。
墨羽見秦瑤不出聲,連忙笑道:“我出去。我不看。我什麼也不看。”他邊笑邊跑了出去,還隨手不忘關上房門。
秦瑤無奈地看了眼手中的藥。
救人要緊。還是不要在意這些小節了。
輕輕含了口藥汁在嘴裡,入口苦澀無比。
池江玉開的是什麼藥?加了黃蓮了麼?
秦瑤苦笑,低下頭,正欲湊上段紫謙那淡色的唇。
驀地,房外響起了敲門聲。
秦瑤微微一驚,只能將藥汁全嚥了下去,抬頭問道:“什麼人?”
“是我。”
那溫和熟悉的聲音,讓秦瑤一怔。
南宮清?
秦瑤起身開啟了房門,果然看見南宮清站在門外。
“原來是王爺。”秦瑤淡淡一笑,“這麼晚了,王爺怎麼還沒休息?”南宮清一行人已入住段府,段元成早就安排好了最好的廂房,讓南宮清好好休息。
秦瑤看得出,段元成和南宮清之間交情非淺。
“你我好久不見,想找你敘敘舊。”南宮清微笑,“不知秦姑娘是否賞臉?”
秦瑤敏銳地察覺到,他不再自稱本王。而段少夫人的稱呼,也改回了秦姑娘。
秦瑤在心底輕嘆,“好。我們出去說吧。”
秦瑤走了出來,關起房門前,還往裡看了眼,見段紫謙依舊沉睡,沒有什麼動靜,這才輕輕舒了一口氣。
“走吧。”
秦瑤將房門關了起來,並沒有發現,原本閉目昏睡的段紫謙緩緩睜開了眼睛。
竟就這樣丟下他,跟著那個南宮清走了麼?
他翻身下床,就想去找秦瑤,然而才剛剛邁出步伐,眼前便是一陣天昏地暗,連忙撐住桌沿微微喘氣。
為什麼一個個都跟他作對?
現在就連這副身子都要跟他作對了麼?
心頭不由湧上一陣鬱瘁煩悶,他低喝:“南宮凌,你給我滾出來。”
房間裡突然多出了一道藍色的身影。
南宮凌如同鬼魅一般出現在段紫謙面前,臉上還是掛著那一副玩世不恭的笑容。
“段少有何吩咐?”
“你想辦法把那個南宮清弄走。”似乎情緒有些過於激動,段紫謙揪著胸口的衣襟輕咳了幾聲。
南宮凌饒有興趣地看了他一眼,劍眉微挑,“嘖嘖,吃醋了。而且這醋勁還真不小啊!”
段紫謙眸光一凝,還未發話,就被南宮凌搶白了。
“誰讓某人裝昏裝得那麼開心,想趁機佔秦瑤的便宜,結果,偷雞不成反蝕把米了。我看這個娘子就要沒了。”話音方落,南宮凌只覺眼前一花,已被段紫謙揪住了衣領。
“南宮凌,你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