條理。
沒想到這瘸腿大夫不僅人模人樣,打理起日常生活來似乎也不賴嘛。
香香不由想到自己。
她是個懶人。她懶得不能再懶了。她住進段府還沒幾天呢,房間裡便是一團糟,如果沒有段家的下人幫她收拾,現在可能都成戰場了。
香香微一挑眉,其實這瘸腿大夫收拾起來比段家的下人好多了,哪天想個辦法,挖個陷阱給他跳,然後抓他過來給自己收拾房間好了。
香香一邊尋思著挖什麼陷阱,一邊漫不經心地隨手翻著池江玉的書桌。
怎麼滿桌子都是醫書啊。
香香無趣地撇嘴。
忽然,眼角的餘光瞥見一疊書堆裡夾著一張紙條,香香連忙抽出來一看。
紙條是用隱音門特有的暗號寫的。
紙上寫著讓池江玉前往段府西邊的林子裡見面。落款人是隱音門的門主。
香香不由一怔。
這約池江玉出門的,是南宮彥還是段紫謙?
應該不會是南宮彥。
因為此時南宮彥在皇宮,就算要聯絡,也不應該聯絡池江玉,而是先聯絡段紫謙才對。
再加上,段紫謙是同池江玉一起出去的。
看來,她得先告訴秦瑤一聲才行。
香香拿起紙條朝雅馨居跑去,並沒有注意到,院落的某個角落,似有人影閃過……
……
雅馨居里,秦瑤抱著兔子坐在床邊發呆。
雖然很累,額際也一直在抽痛,但千頭萬緒糾結在一起,她根本就睡不著。
池江玉至今沒有下落,段紫謙卻回來了,還抱回了一隻兔子,只是為了討她歡心。
秦瑤此時真不知道自己該用什麼樣的心態面對段紫謙。
她應該當他是門主,還是應該當他是自己的夫君?
微微側過頭,秦瑤看著床塌上合著雙目的段紫謙。他的臉色還是很蒼白,眉宇間也寫滿了無法掩飾的疲倦。剛才回來時見他這一副模樣,便強行逼他上床休息。雖然心中擔心池江玉,還是忍住了什麼也沒問。
不該知道的事情,最好保持沉默,三緘其口——這是隱音門行事的規矩。
只是,今晚段紫謙和池江玉出去做什麼了呢?
池江玉又有沒有把最近探來的一些事情告訴他?
秦瑤心頭暗潮翻湧,其實,這樣瞞來瞞去,騙來騙去的日子,她也過得有些累了。
他們分明都知道對方的身份,卻又要裝成不知道對方的身份……這又是何其可笑,何其可悲?
若僅僅只為了任務,她認了。畢竟身為隱音門的一員,有些責任和義務她應該承擔。可為什麼他在知道自己身份的情況下,還要做出一些讓人心思混亂的事情來?
低下頭,她輕撫著白兔柔順的毛髮。那隻兔子已經在她懷中安穩地睡去了,無憂無慮,平靜安寧,秦瑤不由有些羨慕起這隻兔子。
要到什麼時候,她才能過上平靜安寧的生活?那日香香所說的隱退江湖,其實是真的打動她了。
細作做這麼多年,她一直生活在欺騙裡。
“瑤——”耳畔忽傳來了段紫謙的輕喚。
“相公,你怎麼醒了?”秦瑤轉過頭,唇角還不忘揚起微笑。
又是相公麼?
段紫謙心底湧上一絲失落,“瑤,你還在生氣麼?”
看來連兔子都沒辦法讓她消氣了。
秦瑤輕搖了搖頭。
段紫謙撐坐了起來,拉過她那隻正輕撫著兔毛的手,緊緊握住,“你若真的不生氣了,為什麼還不肯叫我紫謙?”
秦瑤抽出了手,臉上依舊掛著笑,“不是一樣麼?”
她臉上的笑,讓段紫謙心口刺痛了一下。
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他不知道的事。
就在這時,房門忽然被人撞開,一道嬌俏的身影衝了進來。
“秦瑤姐姐,我知道池江玉去哪了?”
香香衝進房間的那一刻,看到床上的段紫謙不禁愣了一下。
“段紫謙?你怎麼在這裡?你什麼時候回來的?那池江玉去呢?你們不是在一起麼?”
香香這一連串問題讓段紫謙頭大。
“香香,池大夫怎麼會跟我在一起?”
香香心急,又眼見段紫謙不承認,已失了耐性,“段少爺,別再蒙來蒙去了。你的身份早被人拆穿了——”
段紫謙這回真呆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