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懷中還有段紫謙送給她的那把匕首,連忙探手入懷。
“嘭!”
在段紫謙被打飛、撞向床塌的同時,秦瑤已反手一刀送入了南宮清的胸腹。
那一刀,幾乎沒柄。
“絳雪,原來——是你要再次殺了我麼?”南宮清朝秦瑤恍惚一笑,唇角卻有大量的鮮血湧了出來,臉上的血色也迅速退去。
也許那抹笑容太過哀傷,太過絕望,讓秦瑤怔忡了片刻。
僅僅只是片刻的失神,秦瑤忽然感到後背一陣寒意。
那是充滿殺意的駭人劍氣。
“不要殺她!”
剛聽到南宮清說出這句話,秦瑤就感到後頸一痛,緊接著,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一雙手及時接住了秦瑤軟倒的身軀。
竟是墨羽。
面無表情,眼神呆滯的墨羽。
南宮清鬆了口氣的同時,眼前也跟著陣陣黑暗,立時再也站不住。
“王爺——”
身後,有另一個人扶住了他。
南宮清微微喘息著,看著來人,“段先生,帶她一起走。”
見南宮清胸腹間的鮮血已是越流越多,段元昭的神色比他還要難看三分,他扶住重傷的南宮清,然後跟墨羽低喝了一聲:”走。“
墨羽抱起秦瑤,正欲跟上,卻聽身後傳來一聲沉喝。
“誰也不許走。”
段紫謙搖搖晃晃地從崩塌的床塌裡站起了身。他的臉色蒼白得如雪,唇角掛著血痕,就連胸前的衣襟上也都沾滿了血漬。
“墨羽,為什麼——”
他的目光已有些渙散,卻努力強撐著,緊緊盯著面前那個熟悉而又陌生的墨羽。
不,眼前這少年不是他所熟悉的那個墨羽。
墨羽看著他的時候,不會有這樣滿是殺氣的眼神。
段紫謙再度強行嚥下湧上喉間的血腥,“南宮清,你對墨羽做了什麼?”
“我能對他做什麼?”南宮清微笑,那笑容雖然帶著幾分虛弱,卻帶著更多的殘忍,“本王只是讓他恢復自己的本性而已。”
段紫謙渾身不可抑制地一顫。
“段紫謙,那個總是叫你少爺的墨羽,根本就不存在在這世上。”南宮清輕咳了兩聲,方才繼續道,“他是母妃手底下最強的影衛熾冰,所以,他在你身邊潛伏了十多年,連他給你下了伏血之毒,你都沒有察覺。”南宮清忽然又笑了,帶著些許嘲弄,“不過,這也怪不得你。因為執行任務的時間太久了,久到連他自己都快忘記了,他究竟是墨羽還是熾冰?現在——“南宮清緊緊捂住腹部的傷口,眸光卻一分分地冰冷狠厲起來,“現在本王只不過讓他好好記起自己的身份。段紫謙啊段紫謙,如今你什麼都沒有了,就連段府那百來條人命,也因你而葬身火海——”
“南宮清!”
黑夜裡一道冷冽的華光,朝南宮清疾刺而來。
段元昭眼疾手快地抱起南宮清往斜旁裡一撤。
那一劍,頓時落空。
“四皇弟,你終於對我動了殺唸了麼?”因失血過多,南宮清的臉色慘白如鬼,但唇角依舊帶著笑。
急急趕來的南宮凌握緊了手中的長劍,眼中滿是失望,“二皇兄,你還要殺多少人才甘心?難道三年前三皇兄的死還不能讓你醒悟麼?”
“醒悟?哈哈哈——“南宮清大笑了起來,也不顧胸腹間傷口上的鮮血越流越多,“南宮凌,你終究還是太天真,所以,當年你選擇離開那座皇宮是正確的。可你分明離開了,卻又要陷了進來——難道你以為,歷經了這一切之後,我們還能回到過去?還能和從前一樣,毫無間隙地稱兄道弟,安安樂樂地一起生活在皇宮裡麼?”
南宮凌神色慘白地搖頭,“二皇兄,我不求能和從前一樣,我只求你收手,不要再尋找惑心術的根源,不要再試圖用這種邪術顛覆這個天下——”
“這個皇朝,太多的人應該死,我為何不能顛覆?”南宮清笑得無情,“我就是要天下大亂,我就是要那個人在墳墓裡也不得安生?”
“我知道你恨父皇,但段府的人何其無辜,紫謙何其無辜?你為什麼——”
“若要怪,就怪段元成不肯說出地圖的下落。原本段府的人可以不用死——可段元成,讓我失了耐性——”南宮清扶著段元昭,才勉強站穩身子,“我要他清醒之後,痛不欲生!”
“二皇兄,原來,你已經瘋了!你終究還是撐不過多年前的心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