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瑤疑狐地看著他。
“我沒騙你。”段紫謙朝她扯出一抹笑容。
那抹笑容太過勉強,讓秦瑤又是一陣揪心刺痛。
“好。我信你。那你也不許再說那些如果——”
秦瑤決定不再追問。
不管以後發生什麼,只要她留在他身邊就好了。
“好。不說就不說嘛。”段紫謙偷偷看了眼神色依舊嚴肅認真的秦瑤,“瑤,你還在生氣麼?”
秦瑤索性一翻身,躺進了床的裡側,閉目背對著段紫謙。
隱約中,感覺有人一點一點地挪盡,然後,小心翼翼地,伸出一隻手從身後環上了自己的腰。
“瑤,我不會再說那些如果了。”那道低低柔軟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秦瑤心軟了。
“紫謙,我要你知道,只有你好好呆在我身邊,我這輩子才會幸福快樂。”
“嗯。”段紫謙再度靠近了些,將臉埋進她的髮間,“我答應你。”
秦瑤頓時安了心,剛剛解開劇毒的身子畢竟受了過大的損傷,疲倦感漸漸泛上,輕輕合上了眼簾。
房間裡,二人相擁而眠,房間外,墨羽卻是心境複雜地僵立在原地。
他原本是來送藥的,卻不小心聽到了最後一段對話。
少爺的那個如果……墨羽看了眼手中的藥,不敢再深想下去。
這藥並不是給秦瑤喝的,是白老頭特意煎來給段紫謙喝的。
他說,可以讓段紫謙舒服一點。
墨羽無法想像,段紫謙此時到底承受著怎樣的痛苦,可在秦瑤面前,他依舊如同沒事人一般,談笑風生,笑容滿面……若段紫謙真的有一個萬一,那秦瑤又該怎麼辦?
失魂落魄地轉過身,他這才發覺白老頭不知何時竟已站在了身後。
墨羽一手端著藥,一手拉過白老頭,一直走到院外才停了下來。
“前輩,伏血之毒真的無藥可解了麼?”墨羽劈頭就問。
白老頭看了他一眼,“就算有藥可解又能怎樣?你那個少爺,現在體內不止一種毒,而且心疾早已因連連重創而惡化,根本已是沒得救了。”
墨羽突然跪了下來,“求前輩救救我家少爺。”
“別說我沒辦法施救,就算有辦法,我也無能為力。我早說過,我只能救一人,你家少爺選擇了你那個少夫人。”
墨羽絕望了。
難道老天連給他一個彌補的機會都不願施捨麼?
心頭暗潮洶湧,突然,額際一痛,緊接著神志開始陷入一片混沌。
他跪在地上,臉色慘白地緊緊捂住腦袋。
“墨羽——”
白老頭大驚失色,伸手就想去扶墨羽,卻不想,墨羽眼中隱有紅芒一閃,一掌就朝白老頭當胸劈去。
“你小子想殺人啊!”
白老頭哇哇大叫地不住躲閃。
“轟轟轟!”
墨羽掌風四掃,追著白老頭的身影不放。頃刻之間,宅院裡已是石牆坍塌,地面崩裂。
“哈哈哈,你打不著,你就是打不著啊!”白老頭一邊逃,一邊笑,竟似玩上了癮,“我倒要看看你小子何時能打到我——”
也許是太過得意忘形,腳下忽然被坍塌的石塊一絆,狼狽地跌入了石堆裡。
“哎喲——好暈——”
白老頭跌倒時一腦袋撞到了石塊上,頓時一陣頭暈眼花。
此時,墨羽已是紅了雙眼,根本就失去了理智,舉掌就朝白老頭拍去。
“墨羽!”
一道人影及時攔在白老頭面前,一掌迎上。
兩掌相擊。
“嘭!”
一陣塵土飛揚。
墨羽連連跌退了三步才穩住身形,這一掌雖震得他胸膛一陣氣血翻湧,神志卻有些恢復了。
塵灰漸漸散去,墨羽也看清了對面那張熟悉蒼白的臉。
是段紫謙。
此時,他正捂著胸口低低咳嗽著。
他……竟又傷了少爺了麼?
“少爺——”
低喚了一聲,墨羽忽然眼前一黑,便跌倒在地,失去了知覺……
…
又是一個寂靜的深夜。
御書房裡,南宮彥正埋頭在批閱奏摺,一旁的老太監小心翼翼地添了些香油,又挑了挑燈蕊,好讓燈火更為明亮些。
原本靜心批閱的南宮彥這才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