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候,大牙表情忽然僵硬了一下,然後猛地在桌下拉了拉我的衣服。
“來了。”大牙低聲說道,頭微微埋著沒敢抬起來,但眼睛卻是在偷偷的看著右邊的方向,那地方站著一個提著黑色行李包的男人,短髮,滿臉胡茬,我估摸著那人就是沈國民手底下的心腹了。
“他叫啥來著?”我拿著麵餅捲了一塊鴨肉,又放上了蔥跟醬,一臉享受的塞進了嘴裡:“不得不說誒,這地方的北京烤鴨挺不錯的,咱下次來這兒買點回去吃。”
大牙先是鄙視的看了看我,意思是“什麼JB時候了還惦記著吃的?!”,隨後又轉過了臉,不再去看那個目標人物,低聲對我說道:“王四眼,這是他諢號,道上的都叫他四眼。”
“這外號挺土氣的。”我不屑的撇了撇嘴,隨即就想到了一件事,叫了大牙一聲,給他說了一些原來我無聊時看的黑道小說裡的人物外號,並且問他,為什麼咱現實裡的道上人名號大多都那麼土?
“中國人本性唄,看故事都愛看牛逼的,但故事裡的一些名字跟外號用到現實,那就不是牛逼了,用的人是傻逼,外人看那用的人就覺得他是在裝逼。”大牙的回答很是中肯:“要是有人的外號是什麼魑魅魍魎啥的,那他嗎出門就得被人笑死,估計也沒人愛喊他這些個外號。”
“又來了一個。”我在跟大牙閒聊的同時,又看見了一個提著黑色行李包進大廳的中年人,輕聲給大牙說了一句,隨即就安靜了下去,繼續吃著飯菜。
“那人是沈國民下面場子裡賣藥的幾個小頭子之一,沒什麼實權,但多多少少還是有點名氣的。”大牙說道,我瞬間就明白了他想做些什麼。
“行,一會跟著他們出去,直接在樓道把他們辦了。”我點點頭,隨嘴問道:“這倆孫子幹嘛不在自己的地盤交易啊?跑這兒交易是來找刺激來的?”
“前段時間被白道掃了一遍,他們估計是怕了。”大牙說道:“師爺那次給白道人物塞的紅包可不是……”
“當然了,這可能也跟他們認識新郎有關。”大牙看著正跟新郎擁抱的王四眼,搖搖頭說道。
“先盯著他們,別在這兒動手,咱們先低調點。”我看著正向我們這桌子走來的新人,笑著把玉佩從胸前掏了出來,緊緊的握在手心裡:“畢竟這是人大喜的日子,不能隨便鬧。”
喂,雨嘉,你看見沒,那新娘子穿的婚紗挺漂亮的啊,咱們以後就弄套那種婚紗吧?
我覺得你要是穿這種婚紗,絕對比那新娘還好看,絕對的。
“百年好合,早生貴子啊。”我站著舉起了酒杯,對那新郎新娘笑著說道。
“謝謝了啊哥們,你們在這兒吃好喝好,我一會就……”
新郎的話還沒說完,大牙猛地就在桌下踢了我一腳,然後拿著卷著麻布的五。連發起身,離開了自己的座位,向著邊上的出口走去。
“我哥們好像有點急事,我跟過去看看,你們先喝著。”我對那新郎說了一句,隨後就緊跟在大牙背後不遠處走了出去,這時候我才發現,王四眼跟那賣藥的頭子已經在不知不覺中走出了大廳,正站在空無一人的走廊盡頭陽臺上抽著煙呢。
他們的腳下都放著一個黑色的行李包,裡面鼓鼓囊囊的不知道裝了些什麼,但就我看來,王四眼腳下的行李包不算鼓,裡面裝的估摸著是白麵,至於那個藥販子則就應該帶的是錢了。
就在先前,大牙給我說了一些這方面的事兒,據大牙所說,他們雙方應該是來交賬拿貨的。
“動作小點,咱們偷摸著過去,拿槍一頂就完事了。”大牙對我說道,輕手輕腳的向著陽臺上背對著我們的兩人走了過去,一邊走還一邊解包著五。連發的麻布。
我打了個哈欠,揉著眼睛跟了過去,說真的,我有點困了。
“別動,別出聲。”
在那兩個人抽著煙聊得正歡的時候,大牙的槍口就頂在了王四眼的腰上。
“哥們別開槍誒,後面那個也別掏槍啊,有事您說,冤有頭債有主,要真是我四眼得罪了兩位我就不說了,要不是我……”
毫不誇張的說,王四眼怎麼都算是個道上的老渣滓了,這些年來,玩槍的年頭比大多年輕混子玩JB的年頭都多,被人拿槍一頂,他大概就明白是出什麼事了,甚至很清楚咱們就奔著要他命來的。
可能這也是人類的直覺作怪吧,他沒有看見我們是誰,但就是猜出我們的動作了,包括我剛把手放在腰上正準備掏槍的動作。
“話真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