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趙鎮不說話,那張里正忙道:“我們曉得郎君為難,可我們這老老小小,算上也有千把人,總不能全離開?我們這,離府城遠,又沒什麼出產,府尊也不肯出力,不然我們……”
說著張里正就大哭起來,趙鎮皺眉,見趙捷睜著眼睛什麼都不說。趙鎮想了想才道:“這樣,府衙上回撥兵,這群兵丁走的有多遠?”
“不遠,前兒才走的,不過他們拖拖拉拉,總還沒走出百來裡去。”趙鎮在心中飛快計算一下,對自己身邊的兵丁道:“你去追上他們,出示我的命令,就說,命他們出一百人,明日午時到此。”
兵丁領命而去,張里正看著趙鎮:“敢問郎君是?”
“麟州新任都監,趙鎮!”
☆、第183章 突襲
趙鎮的話出口之時,有種奇異的感覺在心裡升起;不再是某某的孫兒,某某的兒子,而是自己。在一群陌生人中;無需再用祖父父親的威名告訴他們自己是誰,而是趙鎮就是趙鎮。
趙鎮的話讓張里正的嘴巴張大;接著張里正就道:“原來是趙都監;您這麼年輕,就這樣高位;真是少年可為。趕緊的,備了酒,好好地敬趙都監一杯。
鎮民們也全都圍上;對趙鎮說著仰慕的話;趙鎮等他們說了幾句才道:“等此事平息再說,現在;我要去好好想想該怎麼剿滅這群盜賊。可有人熟悉這群盜賊的山寨?“
有人站出;趙鎮往屋裡走;經過胭脂身邊,看向胭脂的時候唇邊有驕傲笑容。
胭脂也笑了,這笑發自內心,這是自己的丈夫,頭一次表示他就是他自己,而不是趙家兒郎,不是武安郡王的孫兒,不是那更多的一切。就是,他自己!
眾人簇擁著趙鎮往另一間屋去,胭脂把懷中的兒子抱緊一些,在他耳邊低聲道:“捷兒,做男子的,該這樣做,而不是靠著長輩們的蔭庇過日子。”
趙捷這次沒有說話,只是瞪著圓圓的眼睛看著自己的娘。胭脂把兒子抱進屋裡,紅月已經迎上來:“娘子,郎君這樣做,會不會?”
“我知道你在擔心,但是,有些事,不是擔心就能解決掉問題的。”胭脂的話讓紅月的臉頓時紅了,她遲疑一下才道:“是奴不好。”
“不是你不好,你擔心的也是常人所擔心的。你們下去歇著吧。”紅月看一眼旁邊的屋子,趙鎮正在那和眾人說話,紅月又問:“娘子,奴們總要等郎君過來了,才能……”
“不用了,以後就算到了地頭,也不用那麼重的規矩。”胭脂的話讓紅月看向胭脂,接著應是退下。
胭脂把已經睡著的兒子放到炕上,給他蓋上被子,此刻的京中,該是桂花飄香的時候,但在此地,已經很冷了。
門被推開,打斷胭脂的思緒。胭脂回頭看著自己的丈夫,眼神十分驚訝:“你怎麼就回來了,我還以為……”
“累了,不就該回來歇息?”趙鎮笑嘻嘻地說。胭脂白他一眼:“你定有什麼事,罷了,也不說了。你要歇就歇吧。”
胭脂端過水來給趙鎮擦臉。趙鎮沒有解外袍,而是坐在炕邊,看著趙捷。
胭脂會意,把燈吹滅,整個客棧似乎都陷入沉睡中。不,不止整個客棧,而是整個小鎮,都在熟睡。
有人走進客棧,看見所有的人都在沉睡,包括跟隨趙鎮計程車兵。這人點頭,從懷裡掏出火石,打著火,點了一個沖天猴。
沖天猴直衝上天,在半空中發出啪的一聲。這人把火石收好,就要往胭脂他們住的屋子摸去。
客棧主人已經打著哈欠把窗一推:“這是誰啊,大半夜的不睡覺,放什麼爆竹?”聽到客棧主人推開窗,這人忙把身影隱在黑暗之中,客棧主人推開窗什麼都沒看見,又把窗關好。
聽到窗被關好,這人走到趙鎮他們住的屋前,掏出一把極薄的刀,一點點地慢慢地把門閂拉開。
沖天猴在空中爆開時候,進鎮的道路上,一群騎馬的人已經看見,領頭的人面上露出殘忍的笑:“弟兄們,進鎮吧,人都睡熟了。”
“老大,畢竟是新任的都監,萬一……”有人還是不放心地勸了一句。
“萬一什麼?不過是京中哪個惹禍的小子來了。怕什麼!”老大滿不在乎地說,接著又道:“老三的仇,怎麼都要報。”
眾人沒有再講話的,踢一下馬腹,往鎮上去。
這群山賊的馬腳上都綁了稻草,這樣馬蹄聲就小了很多。越靠近客棧,老大臉上的殘忍越深,這樣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就該吃點教訓,這裡是西邊,是山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