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來到廳上,胡澄夫妻在上面坐好,胭脂夫婦這才行禮下去。胡澄一等行完禮,就把趙鎮拉起:“已經備好了酒席,你出去和我還有大郎一起喝酒。春……夫人,你把女兒帶到裡面去,好好款待。現在女兒是客人了,比不得原先!”
王氏當了新女婿的面,不好白丈夫,只是笑吟吟地拉著胭脂的手:“別去理你爹,他素來是這樣的。”趙鎮正好走在門邊,這句恰落入他耳,差點被門檻絆倒,天下有這樣在女兒面前說丈夫的嗎?
見胡澄渾不在意,瞧向胭脂,胭脂也是笑嘻嘻地往裡面去,趙鎮再次肯定,這胡家,果然母女是一樣的。
一進了王氏房內,胭脂這才笑著對王氏道:“娘,您今日不必出去接我的,還有一個月,您就臨產了,這個才是最要緊的。”王氏的肚子已經大如籮,因著年紀不小,這一胎懷的還是有些吃力,不過因王氏身子骨壯實,太醫說走動走動也好。
因此王氏只是手一揮:“都和你說了,又不是豆腐做的,哪這樣嬌嫩?況且二孃平日也小心著呢。”
“多謝妹妹了!”胭脂的話讓舜華笑了:“姊姊什麼時候也和我這樣客氣來,都是一家人,哪裡這麼多謝不謝的,況且這種事,多知道些也好!”轉眼就要過年了,舜華的婚期就在來年十月,劉姬已經出家,王氏眼看又要生孩子坐月子,連嫁妝這些事,都要舜華自己操心。
不過舜華在這些事上,從來都是有章法的,胭脂有些心虛地想,論起這些事來,自己確實不如妹妹。
“二孃說的是,自己一家子,還謝來謝去做什麼?”王氏瞧著眼前這兩女兒,笑吟吟地說了一句。如果這一胎真是個兒子,胭脂出嫁之後過的順心,那對王氏來說,的確是再無缺憾了。
胭脂和舜華相視一笑,胭脂這才問道:“怎麼不見蒹葭妹妹?”
舜華面上現出一絲尷尬,接著王氏鼻子裡哼了一聲:“還不是你爹這個沒剛性的,忠義伯又尋人來,說的你爹耳朵轉了,說雖定了親,可這還沒過門就在家裡住著,對兩孩子也不好,鄒夫人又來七纏八纏,說難道連回家過個年都不許,那倒要去尋人主持公道。我這才讓鄒府把人接回去了。”
“不過姊姊你放心,我讓採蘋也跟了去,吃的用的,也都帶了回去,還給了鄒家來接的人賞錢,說的是,若鄒夫人再行毒打,就來告訴我。這已定了親的小娘子,難道還能任她們欺凌不成。”舜華的話讓胭脂放心下來,就算鄒三娘子想對付鄒蒹葭,可也要礙著採蘋。
只是這樣一來,鄒三娘子就是自掘墳墓,哪還有高門願意娶她,只怕真會被鄒夫人嫁一個富有商戶,換一筆大大的聘禮。
“我還和蒹葭說了,我們家也不是指望著媳婦嫁妝過日子的人,她回去後,也別為了嫁妝什麼的,委屈求全。”王氏也接上一句。
“娘您這話有些不對!”胭脂想清楚後就對王氏笑了,王氏奇怪地看著女兒,胭脂面上的笑有幾分調皮:“既委屈了,哪還能求全呢?再說蒹葭若真的再被她們欺負,那就辜負了娘您的一片心了。”
王氏已經笑出來:“我的胭脂,現在也真會說話。”娘仨說說笑笑,王氏倒一時忘了他們夫妻之間,過的怎麼樣。不過瞧著胭脂,王氏可以肯定,女兒一定不會吃虧的,吃虧的只怕是趙鎮。
“女婿,我實和你說吧,原先我就看上了你,只是曉得我們家的門第不說,還有另一件事,就是哎,我的兩個閨女都配不上你。沒想到竟這樣巧,你不但娶了我女兒,今兒回來,我瞧你們小夫妻,定是過得不錯的,這顆心,算是放下了!”胡澄幾杯酒落肚,拍著趙鎮的肩膀就說起來。
趙鎮面上閃過一絲尷尬,胡大郎已經道:“父親,這樣的話,還是不要說的好!”
胡澄今兒心情好,也只瞪了一眼胡大郎,就對趙鎮道:“不說了不說了,橫豎以後都是一家人,一家人!”說著胡澄就哈哈大笑,胡大郎面上的神色更加尷尬,瞅了個空對趙鎮道:“家父性情爽朗,平時還好,喝了兩杯就……”
“阿舅不用如此客氣,我明白的!”趙鎮該講禮貌的時候那是十分禮貌。胡大郎的一顆心這才落下,要說整個侯府,最擔心胭脂嫁過去的就是胡大郎了,他對胭脂瞭解不深,對趙鎮也不十分了解,怕的是兩邊又爭吵起來,到時真吃虧的,一定是侯府而不是趙府。
此刻趙鎮雖如此禮貌,但胡大郎還是決定,和這位姊夫,要禮貌多過親熱。這樣一旦胭脂衝撞了趙鎮,自己也能為胭脂求下情。
“採蘋,今兒不是你們胡大娘子歸寧的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