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叩一下棺材板,胭脂從棺材下面鑽出,她已經換了衣衫,著了男裝,看著王氏,胭脂眼裡有淚,王氏把女兒一推:“走吧,蒹葭已經安排好了,從這裡到後門出去,都沒有人。你,好好保重。”
“娘,您要等我,等我回來!”胭脂看著王氏,連淚都不能滴落。王氏嗯了一聲,摸摸女兒的發。
走吧,走的遠遠的,要安全地到達。
王氏推胭脂一下,胭脂跪地給王氏行禮,和蒹葭繞過這裡,從後門出去。
剛走出後門,胭脂就看見老衛站在那裡。
乍然相見,胭脂面上有驚喜之色,老衛已經沉默地行了一禮,拉住胭脂:“出外,總要有個下人跟隨,才像是個行商的人。娘子,這一路,有我陪您。”
鄒蒹葭不由感動流淚,對老衛道:“不能叫娘子,要叫郎君。”
“是,郎君,走吧。走的越快越好!”老衛對鄒蒹葭點頭,胭脂露出笑,有這些人,又怕什麼呢?
“原來公主早就知道了。”王氏聽到鄒蒹葭的回話,久久才說出這麼一句。鄒蒹葭沒有接話,王氏已經道:“好了,現在可以放心了,我們走吧,再過段時間,就回家鄉,現在好歹有房子有地,不再像原先了。”
“胡家上表懇求回鄉?”趙匡義點著這封奏摺,眉頭緊皺,官員已經恭敬地道:“是,吳王,您瞧,要不要留著他們,畢竟……”
“罷了,準吧。胡氏已死,再追究,不過是被人說上一句太過嚴苛。”趙匡義拿起筆,在奏摺下面點了一點。
“吳王從來都是寬厚的!”官員說了一句,取走奏摺。
“西邊,現在情形如何了?”趙匡義又問,官員笑了:“還遠著呢,只是這派去打叛軍的?”
“罷了,等大事完了再說。”這個大事就是柴昭禪位,自己登基,沒有人能阻止自己。還有一個月,這天下,就該姓趙了,那時,去平叛就名正言順了。
“你說,此刻汴京之中,傳的都是我們倆和党項大軍聯合叛變的訊息?”趙鎮和符三郎兩人,聯手把党項打回去,還沒回師,就聽到這個訊息,趙鎮冷笑一聲。
符三郎嘆氣:“你說,到底是為什麼?”
“為什麼,他要萬無一失。只要他登了基,這平叛就名正言順了。我們倆,不管做什麼,都百口莫辯。”
百口莫辯,要的就是自己去死。趙鎮的話讓符三郎深吸一口冷氣,趙鎮看著符三郎:“怎麼,你現在才發現他是何等的心狠手辣?符三郎,別以為你們符家,也會護住你,沒用的東西,只會被符家扔掉。”
符三郎一拳打在趙鎮臉上:“你胡說,你胡說,我們家,不會這樣對我!”趙鎮抹一下鼻子流下的血:“我只是說出實話。符三郎,你到現在還沒明白嗎?不管他許諾了多少,當他達到目的,那就會……”
就會翻臉不認人,不,也許不一定會翻臉不認人,但慢慢的,符家會被處理,會被消失掉。
這個時間,也許很長,也許很短。也許不在這代而在下一代。符三郎看著趙鎮:“難道父親不知道這些?”
趙鎮笑了:“怎麼會不知道?他們比你想象的聰明,只是胳膊擰不過大腿。現在要想的,是怎麼保住你我的命。”
怎麼保命?符三郎沒想到這麼快,自己竟然會想到要保命了。
“只有一個辦法!”趙鎮拍下符三郎的肩:“我們,打出旗號清君側!”
“那是,和吳王作對?”符三郎疑惑地問。趙鎮嘆氣:“這個時候,除了這個法子,還有別的法子嗎?難道我們要真的束手就擒。其實呢,死了也就死了,可要揹著這麼大的壞名聲死去,我的妻子,兒子,都要背一個叛人後裔,我,怎麼捨得?”
符三郎想起遠在汴京的妻兒,閉上眼,這樣的話,妻兒會不會受連累?
“當然,還有另一條路。”趙鎮把手裡的刀塞到符三郎手裡:“你殺了我,拿著我的人頭去給吳王請功,吳王一定會很高興的,會給你爵位。”
符三郎看著趙鎮:“你知道,我不會殺你。”
“所以,只有我們兩一起,打出旗號,清君側,除此,沒有別的法子。”趙鎮語氣平靜,符三郎搖頭:“清君側該有……”
“運使,運使,京中有人來尋您!”趙樸的聲音透著歡喜,此時此刻,誰會來尋自己?趙鎮很疑惑,趙樸已經引著人走進,來人一看見趙鎮就跪下:“末將是曹相公遣來的。”
外祖父?趙鎮疑惑地看著此人,這人已經從懷裡拿出一個竹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