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一起打仗的呢!”鄒大娘子依舊不滿,鄒三娘子白她一眼:“可我們爹爹做的事,能讓人說出好聽的嗎?”
鄒大娘子仔細想來想去,都沒有想出自己爹爹到底做了什麼特別對不起人的事。鄒三娘子嘆氣:“算了,就知道你不聰明,我們還是想辦法去德壽宮,求見五妹妹。”
“不過是個私孩子,叫什麼妹妹?”鄒大娘子的白眼又翻起。
鄒三娘子決定不理她,也不知道鄒夫人怎麼生出這麼的草包女兒,不對,鄒夫人自己也就夠草包了,不然當初怎麼會被自己說的團團轉?
“捷郎,你現在和原來已經不同了,就別惦記著我!”王氏瞧見趙捷,歡喜無限,拉著外孫的手,說的卻是口不應心的話。
趙捷不由笑了:“外祖母是真不惦記我?”王氏也笑了:“自然不是,不過我這些年閒著沒事的時候就琢磨,曉得有些事,變了就不能按原來的心去想。”
“娘若聽到外祖母這樣說,會很傷心的。”趙捷的話讓王氏又嘆氣,接著王氏笑了:“我曉得我的胭脂沒有變,可那麼多雙眼盯著呢,她和原來,就算要假裝,也要裝作沒有變。”
“外祖母!”趙捷又叫了一聲,王氏已經收起思緒:“好了,我不過隨便說說,你難得來這裡一趟,外祖母去給你做好吃的。你娘最愛吃我烙的餅,我多烙幾張,你帶回去。”
趙捷應了,看著這和原來一樣佈置的屋子,又露出笑,有些事,變了要當做沒變,有些事,沒變要當做變了。還真是麻煩。
“這是你外祖母做的餅?一聞就很香。”胭脂已經倒了茶水,撕一塊餅放在嘴裡慢慢地嚼,真香,已經很久沒有吃到自己娘做的餅了。
“娘!”趙捷按住胭脂的手,胭脂奇怪地看著兒子:“怎麼了?你像有話要和我說。”趙捷瞧著自己的娘,此刻是在她殿內,胭脂穿的還是家常舊衣,而不是繁瑣的皇后禮服。
趙捷在心中籌措著言辭,胭脂看著長子,從來都曉得兒子是少年老成的,但此刻,胭脂覺得他的少年老成更深。
“有什麼話就和我說,我們是親母子,你別因為現在我成了皇后,你成了太子,就要擺什麼皇家風範,親母子之間也沒有什麼話好說,還要時刻記得禮儀。”胭脂的話讓趙捷又笑了:“娘,外祖母說您並沒有變,但當了外人,就要裝個樣。”
“你 外祖母當日還不是一樣的,當了外人,就要裝樣子。捷兒,我曉得你心中在想什麼。你比你弟弟妹妹們都要大,娘又一直讓你照顧你弟弟妹妹,因此你總覺得,現在 身份不同了,如果再像從前一樣,我會不會有顧慮,或者說,等你弟弟長大了,他會不會有別的念頭?捷兒,你若真這樣想,就不是我生下的孩子了。你弟弟若有別 的念頭,那也不是我教養出來的孩子。”
“娘,兒子錯了!”趙捷規規矩矩地對胭脂行禮,胭脂笑著搖頭:“不是你錯了,你的這些顧 慮,若換了個人,也是常見的。當日杜老太君去世之前,對全家人說,休要忘了一家子姓趙。此刻,我也想告訴你,休要忘了你和你弟弟,都是我生的。若有一日, 你們兄弟彼此猜忌,你對你爹爹戰戰兢兢,那我情願再沒生過你們兩個,情願沒有這江山。捷兒,別人或許覺得我這話矯情。但我還是要說,對我來說,潑天的榮華 富貴,又哪比得上一家子在一起,說說笑笑那麼歡喜?”
趙捷點頭:“娘,這些兒子都明白,兒子只是一時想左了。”
胭脂摸索著兒子的脖頸,笑容沒變:“是啊,你是儲君,以後所學的和你爹少年時候所學的都不一樣,娘沒有什麼好教你的。在娘瞧來,權勢啊,榮華富貴啊,這些都很好,可這些和一家子比起來,就低的多了。若非……”
胭脂停住口,若非柴昭用一家子性命相逼,也不會讓趙鎮就此起兵,到的現在,這權勢竟成了全家護身的符。
人生事,那曉得最後能到哪一步呢?鄒芸娘坐在窗下,看著藍天,此刻已進十一月,天色很藍,瞧不見一絲白雲。空中連鳥兒飛過的身影都沒有。搬到德壽宮已近一月,鄒芸娘已習慣這裡的生活。
除了住的地方小了點,服侍的人少了些之外,別的不管是動用器具還是每日飲食穿著,都和原來是一樣的。
有什麼東西砸在地上,嘭的一聲,鄒芸娘不由皺眉。宮女已經過來:“像是那邊傳來的,只怕又有人不看叫他官家,他發怒呢。”
“到這個時候,還擺什麼架子?”鄒芸娘鼻子裡面哧了一聲,連動都懶得動。此刻都已這樣了,還時時發怒,是想讓服侍的人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