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扳指頭慢慢地往下數,胭脂急忙打斷她:“你數的我頭都暈了。這件事,不是該你哥哥自己想嗎?他若不願意,自然是三宮六院全都可以沒有。”
趙嫣的眉還是沒鬆開:“可是,娘……”
胭脂把女兒的拉過來:“制度是制度,做下來又是另外一件事了。”
趙嫣恍然大悟地點頭:“那我可以去告訴表姊姊這句!”
“難道是你表姊要問的?”胭脂的眉頭已經皺緊,趙嫣已經又搖頭:“不是表姊姊要問的,是那日我聽先生講的,先生給我講的是,後宮裡要有些什麼人。娘,原來不是每個後宮都像我們一樣,除了您就沒有別人了。”
“傻孩子,想這麼多。”胭脂聽完女兒的回答就笑了。趙嫣的臉微微一紅:“娘,我這不是為表姊擔心啊。你想,表姊和我要好,蘭臺公主也和我很要好。萬一以後哥哥要納蘭臺公主為妃子,那表姊一定會很傷心,那我到底要偏向誰?”
“娘告訴你,別為想不通的事操心。”胭脂的話讓趙嫣又笑了,胭脂把女兒摟緊一些,兒子納不納妾,胭脂管不了,最少胭脂知道,等女兒長大,挑了駙馬,駙馬是不能納妾的。
符太皇太后停靈日滿,被百官送往慶陵,和柴榮合葬。柴昭被送回重新修整好的德壽宮內,鄒芸娘已經出家修行,蘭臺公主住進宮內,德壽宮內只有蘇太妃和柴昭兩人。事情在眾人看來已經平靜下來,只等趙鎮回到汴京,再對一些人家做出處置,這件事就完全過去了。
“殿下,這是追查下去發現的。趙匡義一脈只怕是藏在東南沿海!”趙樸把一份奏摺恭敬遞給趙捷。
趙捷並沒去接這份奏摺,只是看向趙樸:“先生的意思,是把趙匡義這邊,斬草除根?”
“殿下認為呢?”趙樸沒有直接回答,只是反問。趙捷垂下眼,接過那份奏摺。趙樸看著趙捷,輕聲道:“殿下和官家,都是……”
“我明白!”趙捷只說了這麼三個字,趙樸看向趙捷,接著就欣慰地笑了。
“你這兩日有些不大高興呢。”趙捷處理完政事,回到昭陽殿向胭脂問安時候,胭脂看著兒子,笑著問了這麼一句。趙捷掩飾地一笑:“兒子畢竟不如爹,這幾日處理政事有些勞累了。”
“不是勞累,有什麼事你和我說吧。”胭脂打斷趙捷的話。
趙捷遲疑一下才道:“出了這件事後,群臣們商議,有些勳貴,不能再這樣……”
“說吧,是想讓你大舅舅辭官呢,還是讓你小舅舅不去赴考?”胭脂的話從來都直接,趙捷面上微微一紅就道:“還沒到這份上呢。”
“我養的兒子我怎麼還不曉得?別和我說謊。這一回的事,多是舊日那些勳貴所為。這時候,若有一家主動提出辭官這些事,就好辦多了。胡家,是最合適的一家了。”胭脂的話讓趙捷的臉更紅了:“娘,這件事,還沒定下來呢。”
“當 然,這是大事,怎麼也要等到你爹回來才正式定下呢。”胭脂把兒子的手握住:“你別想著我會不會難受。我們胡家,從一鄉村中人走到這一步,若再想別的,就未 免有些貪心了。再說了,胡家也不過就是辭了官,辭爵不受。但還是你的舅舅,難道你會不看顧他們?會讓人欺負不成?”
“娘深明大義,兒子……”趙捷站起身,恭恭敬敬地給胭脂行禮。胭脂把兒子扶起來:“咱們好好地說話,你這樣恭敬做什麼?我啊,別的從來都不去想,只要你們弟兄姊妹好好地就成。你外祖母也是這樣想的。她啊,還嫌棄在這汴京城內,每日應酬煩的很。”
“娘和外祖母,都是不把榮華富貴放在心裡的人。”趙捷的話讓胭脂又笑了:“得,別一頂高帽一頂高帽地給我戴。人這輩子,活的不就圖個心裡舒坦?要連心裡都不舒坦了,還想什麼?”
“不止,娘,還有……”趙捷脫口而出,胭脂瞧兒子一眼笑道:“我知道,你是儲君,是異日執掌天下的人,你的心要比我大,要裝的東西多,不能學我這樣婦人見識。”
趙捷應是,接著就急忙道:“孃的見識不是婦人見識。許多男子,也不會有這樣的見識呢。”
“好,我兒子誇我,那我就收了。”胭脂勾唇一笑,趙捷又道:“娘,還有一件事,東南沿海處,只怕二曾祖母他們就在那邊。”
“現在這件事,已經不是趙家的家事,而是國事,你自己該怎麼處置就怎麼處置。”胭脂一點也不遲疑地答了這麼一句。
趙捷點頭,內侍匆匆走進,胭脂見他神色有些不對,尚未開口問,內侍就跪下道:“聖人,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