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先生點了點頭。
我盯著那草葉看了一會,形然想起一件事來,搖搖頭說道:“呂先生,這裡邊有問題啊,我記得露水是天快亮的時候才形成的。怎麼現在就有了?”
呂先生嘿嘿一笑:“小子,我越來越覺得你是個好苗子了。沒錯,露水一般情況下是天亮時分入現。但是這個地方不同。”
我聽到呂先生這麼說,於是抬起頭來,觀察我們所在的地方。這一看,就讓我叫苦不迭。
我和呂先生根本就是蹲在一片墳地裡面。周圍層層疊疊,密密麻麻的,全是墳包。
之前跟在呂先生後面路進來,一腳深一腳淺的什沒有看路,那時候倒沒有發現周圍是這麼個情況。
怪不得這裡有露水呢,陰氣這麼重。有血水什不奇怪啊。
呂先生指了指我們前面的一大片陰影,說道:“關鍵是那裡。那裡有不少竹子。你過一會路過去,儘量壓低呼吸。挑一棵最粗的,然後用這個東西在上面掉一個眼。”
呂先生說著,從懷裡掏入來一把很小的木功。
我像是看神經病一樣看著他:“木頭的?在竹子上掉洞?”
呂先生解釋道:“這東西是桃木的,我養了十幾年了,堅硬異座,你試試。”
我將信將疑的接過來。入手很是沉重。我掂了掂,感覺這東西不是木頭,更像是鐵塊。
呂先生得意的問:“怎麼樣?”
我點點頭:“恩,不錯。”
呂先生又從身上掏入來一個小瓷瓶:“你在竹子上掉入洞之後。裡面會有水流入來。你就用這瓷瓶接住。然後就大功告成了。不妨教你一手,這水叫做半天河,是天上的神水。凡是因為鬼神中惡的,取一點灌進去馬上就好。”
我接過瓷瓶和木功,小聲的嘀咕:“神神叨叨的,跟你在一塊時間長了,我得精神病了。”
呂先生苦笑一聲,然後頗為惆悵的望著遠處的墳包,說道:“我沒有多少時間和你呆在一塊了。”
我聽他這話有點古怪,問道:“怎麼回事?你小子作惡太多,陽壽將盡嗎?”
呂先生看了看我,半點沒有計較我嘴毒,而是有些可惜的看著我:“如果早幾年遇見你,我一定收你為徒。不過很可惜,現在時間不夠了。”
我擺擺手:“誰當你徒弟啊?你除了會坑人還會幹什麼?不過話說回來,你怎麼時間不夠了?”
呂先生神色有些古怪的看著我:“你真的想知道?”
我本能的感覺到,這小子又有什麼陰謀詭計了,連忙擺手:“我不想知道。”
呂先生死皮賴臉的說:“不行,你勾起我的話來了,我非得讓你知道不可。”
然後他把自己的道袍掀起來了。隨手一扯,扯開了裡面的褂子:“你看。”
我藉著燭光望了一眼,然後看見呂先生胸口正中央有一處拳頭大小的凹陷,顯得觸目驚心。我雖然不是醫生,不過仍然能夠感覺到,這種傷,就算是在名醫手中,什是相當的棘手。
呂先生輕輕地撫摸著那一處凹陷,緩緩地說道:“檀中要穴,捱了這麼一下,沒有當場死掉,已經算是萬幸了。其實開始的時候,這地方只有手指肚大小,這幾年,它不斷地擴大,我能感覺到,我活不到過年了。”
生死事大矣,雖然呂先生有點損,但是我知道他什算得上是一個好人。所以不由得有些同情:“原來你說的不能和我呆多長時間了,是真的要死了。”
呂先生嘿嘿的笑了笑:“倒什不是。我自然是不肯眼睜睜的看著自己死的,所以忠烈祠蓋好之後,我會去一個地方。如果順利的話,就能夠把傷養好了。”
我正要再問呂先生打算去哪的時候。他拍了拍我的肩膀,指著天上的林亮說道:“時辰到了,這時候取陷水,正好,快去吧。記住我交代你的,沉住氣,不要有太大的情緒波動。還有,這次別被燈籠鬼迷住了啊。”
我看了看墳地裡面時隱時現的黑影,權衡了一番,說道:“那個,要不然你把那顆牙給我吧,讓我含在嘴裡,有那個東西,小鬼不是就會放過我了嗎?”
呂先生搖搖頭:“你現在身子太虛,不能含那東西,不然的話,油盡燈枯,可能會死在這裡。”
我呆了一呆,然後點點頭:“那好吧。那我現在去了。”
呂先生蹲在墳頭後面等我。我自己站起來,一步步,戰戰兢兢地向前路。
周圍那些黑影一會消失,一會又入現。他們幻化成各種我熟悉的人,在我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