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猶豫了一下,還是搖了搖頭:“投胎轉世,忘掉前生。既然要做,就乾淨利落。藕斷絲連,戀戀不捨,又成什麼樣子?白白讓人笑話。”陣記每才。
說完這話,她的身子就慢慢地向窗外移去,很快,消失不見了。
我們坐在屋子裡面,很是唏噓了一會,而泥人僧,伸手又開啟了另外一副畫。
辨機仍然背對著我們,坐在蓮花臺上,而那幾個僧人,好像是在聽經,可是我總感覺,他們在交頭接耳。
泥人僧並沒有喚醒裡面的人,他伸手又把畫軸合上了,然後說道:“這幅畫,我要帶回到廟裡面去。”
我有些好奇地問:“你打算拿辨機怎麼辦?就這樣任由他在畫裡面參禪嗎?你就生生世世坐枯禪,幫著他維持畫中的世界嗎?”
泥人僧臉上現出一副迷茫之色。似乎有些猶豫了。
呂先生說道:“紅衣女子一定要和辨機成親,這是執著。你一定要幫著辨機成佛,這也是執著。我們道家講道法自然。老前輩,你好好考慮一下吧。”
泥人僧點了點頭,說道:“多謝,多謝。”
然後,他轉身就要走。等他快要出門的時候,忽然又轉身回來了。衝著我們說道:“我在妖僧身上,發現了兩樣東西。這東西應該來自中原,就交給你們保管吧。”
我一看那兩樣東西,分明是我之前丟失的屍牙,和呂先生丟失的黑珠。
我興高采烈的把屍牙拿了回來。而呂先生則指著黑珠問道:“老前輩,你知不知道這顆珠子,是怎麼用的?”
泥人僧臉上露出古怪的神色,他問道:“你不知道?”
第一百六十二章 拓魂
妖僧並沒有現身,我只聽見他懶洋洋的聲音,從街對面傳過來:“你沒有死也好,我正好可以抓住你,把秘術弄到手。”
我在屋子裡面聽得清清楚楚,聲音就在對面,可是我怎麼也看不到妖僧的身影。
泥人僧回頭看了看我們幾個,他淡淡的說道:“你們不要走出屋子。”
然後,他緩步走到了街心。
妖僧的聲音仍然在不斷地傳過來,像是在勸他:“把秘術交出來。我可以留你一條命,把秘術交出來,我可以……”
他的聲音越來越飄渺,中間還夾雜著鈴鐺的響聲。
呂先生在我身邊淡淡的說道:“把耳朵捂住。”
我心中一動,知道妖僧又在使什麼邪術了。於是連忙照辦。
耳朵雖然堵住了,但是仍然有餘音不斷地飄進來。我感覺外面的馬路變成了無際的水面。妖僧的話就像是投在水面上的石子。激起一圈圈的水波。
泥人僧站在馬路中央,巋然不動。過了一會,他慢慢地坐了下來,像是坐禪的時候一樣,不動如山。
路面起起伏伏,泥人僧像是水中的小舟。他不住的飄蕩,但是始終沒有傾覆。
過了一會,我聽見泥人僧也開始喃喃自語,他像是在應和妖僧的聲音一樣。
幾分鐘後,泥人僧忽然站了起來,然後重重的跺了跺腳,大喝了一聲。
我看家以泥人僧為中心,馬路上泛起一圈波浪,不住的向外擴散。
這波浪風捲殘雲一般,很快湧到了空亡屋裡面。我感覺腳下的地面一陣劇烈的晃動,身子不由自主的跟著搖擺。我很快就站不住腳了,撲倒在地。
這時候,街對面傳來一聲慘叫。緊接著,一個人影,踉踉蹌蹌的從燈影下面走了出來。
他走了兩步,就摔倒在地。我看了看,這人不是別人,正是妖僧。
妖僧控制的那具屍體已經七竅流血,不再動彈了。而妖僧本人,似乎也受了不輕的內傷。
我慢慢的從地上爬起來,發現地面已經恢復了平靜,似乎剛才的震盪沒有發生過一樣。我看了看身旁的貨架,上面的塵土覆蓋著貨物,沒有什麼改動。
我小聲地說道:“難道剛才是幻覺?”
薛倩從地上爬起來:“是幻覺嗎?我怎麼感覺地震了?”
呂先生是我們當中唯一一個站著的,不過他的面色並不太好。他深吸了一口氣,這才說道:“是幻覺,透過唸咒控制人的心神,很厲害的幻覺。”
我看見他面色蒼白,汗珠一顆顆的流下來。不由的說道:“呂先生,你覺得不舒服就躺在地上歇一會,何必強撐著站在這裡呢?”
呂先生居然有些正色的說道:“我在這裡代表了中原的道術,如果我被番僧的密咒震得倒在地上,那可真是丟盡臉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