鞋的架勢,晃著手裡面的剃刀,說道:“你們幾個要幹什麼?我可告訴你們,我挑著剃頭挑子走街串巷。見過的腦袋不計其數,如果你們要找我的麻煩,我就教你們一個道理,剃刀不僅能割頭髮,還能割脖子。”
老頭的話讓我想起夢中的情景來了。我知道,有些上了歲數的老人很固執。於是停住了腳步,不再向前。
而呂先生臉上露出和善的笑容來:“我們沒有惡意,只是想想你打聽幾個人。”
老頭點了點頭,說道:“問吧。”
呂先生想了想,說道:“這剃頭挑子,是你的嗎?”
老頭說道:“真新鮮,難道我剃個頭還要租別人的挑子嗎?這一套家當能值多少錢?”
呂先生又問道:“這集市上面,有幾個剃頭攤子?”
老頭傲然說道:“獨一份。”
呂先生又問道:“你有沒有見過兩個女的。很年輕,很漂亮,和我們三個人一塊來的。還有一個大媽,也是剃頭的。”
老頭說道:“大媽我沒有見著。女人也沒有見著。天剛亮的時候,我就在這裡出攤。我看見你們三個人一路打著哈欠,就走過來了。圍著我的攤子轉了一會,又不說剃頭。我正要問你們呢,你們就靠在大樹底下睡著了。”臺斤宏巴。
老頭的話讓我們幾個面面相覷。我向薛倩說道:“難道今天早上,咱們看到的是幻覺?”
薛倩哭喪著臉,說道:“我老婆呢?”
呂先生沉吟了一會,說道:“趙莽,這件事有點蹊蹺啊。”
我說道:“能不蹊蹺嗎?孤女把薛倩的老婆拐走了。那剃頭的大媽沒準就是人販子,現在不知道賣到哪座深山裡面了。”
呂先生擺了擺手,說道:“你別開玩笑。讓我想想。”他蹲在地上一邊想,一邊說道:“孤女這一趟到底是為了什麼?沒道理故意耍我們啊。”
我看見呂先生眉頭緊皺,這才反應過來了,我哈哈大笑。說道:“我剛剛發現,不僅薛倩的媳婦丟了,呂先生的老婆也跑了。哈哈,真是天下奇聞啊。”
薛倩開始反擊我:“老趙,你這個光棍漢總算找到理由嘲笑我們了對不對?”
我嘿嘿笑了兩聲,就不再說話了。嘲笑人這種事,適可而止就好了。不然玩過了火,反而不美。
這時候,呂先生忽然猛地從地上跳起來了,他大聲叫道:“我明白了。”
我嚇了一跳,問道:“你明白什麼了?”
呂先生說道:“你還記得孤女說過的話嗎?”他問了這一句之後,就自問自答的說道:“當時孤女對薛倩說,找到高人之後,你媳婦就會出家,到時候,你們就再難相見了。”
我點了點頭,說道:“好像是有這麼句話,怎麼了?這話有問題嗎?”
呂先生說道:“大有問題。薔薇在大媽那裡理髮,挽一個道髻,你說這算不算是出家了?”
我嘀咕了一句:“遇見高人之後就會出家。你的意思是說,這大媽就是高人?”
呂先生點了點頭:“依我看,就是這樣。孤女帶著薔薇找到了高人。而我們三個卻稀裡糊塗的睡過去了。她們幫著薔薇剃度出家,悄悄地走了,把我們三個人扔在這裡了。”
薛倩急道:“那咱們怎麼辦?要不要去追他們?”
呂先生長嘆了一聲:“天大地大,咱們去哪追?”
薛倩有些喪氣的說道:“你的意思是,我從此以後,就見不到薔薇了嗎?”
呂先生撓了撓頭,說道:“那倒也不一定,比如說我吧。我被我師父從孤女家救出來之後,我以為再也見不到她了,結果她隔三岔五就往道館裡面跑。後來我師父出事了,我離開了道觀,以為再也見不到孤女了,誰知道每隔幾年,江湖上就傳來了她的訊息。有時候,你和一個人有了緣分,怎麼也躲不開。”
我笑道:“呂先生,你說實話,你和孤女到底有沒有那種感覺?”
呂先生嘆了口氣,說道:“我從來沒有想過這種事。不過我和孤女也算得上是朋友,雖然這個朋友隨時都有可能殺了我。如果我們是世俗人,可能會理所當然的成親了。不過……我們兩個的身份,明顯和娶妻生子這些事不搭配。”
我笑道:“可是你們兩個不是已經拜天地了嗎?”
呂先生笑了笑:“孤女和我拜天地,並不是要與我舉案齊眉,永結同心。她到底有什麼目的,我現在還不清楚。或許像她說的那樣,有一天她把一切都忘了,難以回頭,需要我拉她一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