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病了一場,她感激地看了不遠處的張崴一眼。她在家裡休息了一個星期,期間連假都沒請,還是陳茜幫她請的,她心裡明白,如果不是老同學的關係,張崴實在沒必要為她做這麼多,她感激之餘,卻也更加內疚。
張崴回望了她一眼,那之中有關切有詢問,但在紀曉瑜匆匆撇下眼的那一刻,又都消失了。
紀曉瑜簡單收拾了一下辦公桌,又與饒小影對接近期的工作,“聽說這段時間我的工作都是你在幫忙做,真不好意思,給你添麻煩了!”
饒小影本是個馬大哈的性格,聽紀曉瑜這麼一說,反而有些不好意思,“我做得少,張老師做得多!多了,我還要感謝你的,張老師說了,等你回來,就給我放大假!”
紀曉瑜笑笑,“嗯,中午我請你們吃飯!”
忙活了一個上午,中午,三個人一起到樓下的茶餐廳吃飯,原本說說笑笑氣氛還算可以,期間,饒小影去了趟洗手間,氣氛便一下子壓抑下來。
紀曉瑜知道張崴有話想說,只是不好意思開口,這事早晚都得傳開,她也沒打算瞞對方,便主動起了話頭:“陳茜都跟你說了?”
張崴點點頭。
紀曉瑜苦笑一下,“也沒什麼不好意思的,上回你也看見了,走到這一步是早晚的事。”
張崴心下唏噓,他還一直以為她家庭美滿,生活幸福,就算偶有間隙,也絕對不到離婚的地步,但是這會聽對方的語氣,竟是如此的涼薄,頗為曾經滄海難為水的意味。
他不知道具體情況,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但心裡總想說點什麼,便說了句:“一輩子那麼長,一時的得失不算得失,你看開點!”接著又道:“如果兩個人的性格合不來,分開也是沒辦法的事。”
“陳茜告訴你,我們離婚是因為性格不合?”紀曉瑜有些好笑,性格不合?多冠冕堂皇的理由,這世上所有的失敗婚姻,最後都可以歸功為性格不合,卻不曾想這簡單的4個字,背後暗藏了多少玄機,暗藏了多少血淚。
張崴不知道對方為何突然發笑,只點了點頭。
紀曉瑜搖搖頭:“跟性格無關,兩個人沒能終成眷屬,唯一的原因,就只有不夠相愛。”
是的,這麼多年,她糾結的始終是一個愛字,真正失去了,反而灑脫了,她再也不可能找到一個人,像愛楊彥希一樣瘋癲、痴狂地去愛了,這一次失敗的婚姻,彷彿已經燃燒掉了她所有的熱情。
張崴看著她,一時間愣在那裡,他不知道對方這句話的背後,蘊藏了多少辛苦,才會發出如此淒涼的感慨,但對於曾經心愛的姑娘,他實在不忍對方這樣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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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時候,Sean和大嘴劉也過來了,大家都很關心紀曉瑜的病情,倒叫她有些受寵若驚。她原本還想找個機會跟張崴請辭的,這會又有些說不出口,大家如此真誠待她,她不該這麼不負責任。
臨下班的時候,她接到陳茜的電話。
“你幹嘛不接楊彥希的電話,我都要被他煩死了!”
饒小影和大嘴劉已經下班了,辦公室裡只有她、張崴和Sean三個人,張崴是知道她的事情的,Sean中文聽不利索,她也就沒有走出去接。
之前楊彥希打了她幾次電話,她沒有接,誰知道他竟然會這麼厚顏無恥,跑去纏著陳茜不放。
紀曉瑜說:“你不想接,直接拉黑就是了!”
陳茜滿頭黑線,心說:想圖清淨還不容易,可是問題還是沒有解決,你倒是灑脫了,倒嫌我多管閒事!
可陳茜心裡明白,紀家父母還不知道離婚的事,紀曉瑜就她這麼一個親近朋友,她若不站出來幫她,真就沒人幫她了。紀曉瑜爭的是一時意氣,而楊彥希嘴上說得好聽,什麼都給紀曉瑜,背地裡可比她實在多了,真若碰上利益分割紀曉瑜勢必要吃虧。
陳茜問:“我聽說他已經請了律師,我們是不是也得請一個?”
紀曉瑜聽到這話一點也不意外,但嘴角還是忍不住抽搐了一聲,冷聲道:“隨他請去好了,我已經說了,我是不會同意的!”
陳茜嘆口氣,“你反正又不想跟他繼續過了,這麼興師動眾又是何苦呢?真要跟他對簿公堂不成?最後還不知道誰受的折磨多呢!”
紀曉瑜賭氣說:“對簿公堂就對簿公堂,我又沒做虧心事,難道還怕他不成!”
陳茜連忙說:“既然是他理虧,那你更得請律師了,一筆賬一筆賬算清楚,否則不是白白便宜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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