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皇子盯著她的臉,面無表情的不發一言。
安玉瑩見他不開口,書房裡的氣氛冷到了極點,便是春寒已過的初夏暖日,她心裡也打了兩個寒顫,頂著那兩道利刃般的目光,硬著頭皮繼續道:“我是這麼想的,母后剛被陛下幽禁,若是大辦生辰,給外人留下的印象不大好,以為陛下奢張,不……”
她柔聲細語的說著,畢竟現在四皇子府內只有她一個名正言順的側妃,府中大大小小的事情還是由她處理,四皇子的生辰宴會,必定是要她準備的。可說著說著,她覺得那一雙眸子裡的利光簡直要化為實質,穿透她的身體,不由的抬頭看向四皇子,卻發現他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比起平日裡他不笑的時候還要讓她覺得可怕,不自覺的就閉上了嘴。
“怎麼不繼續說了?”四皇子望著安玉瑩,語氣出乎意料的平靜。
安玉瑩一時摸不準他的想法,臉色略失血色,雙手更緊的拽著帕子,“殿下有什麼看法?”
望著安玉瑩那害怕中又有不甘,不甘裡又顯得猶疑的面容,四皇子就越發的想起另外一張容顏來,他冷笑了一聲,“你繼續說,讓本皇子繼續聽一聽,你對母后被幽禁有什麼想法,更好的瞭解一下你這位始作俑者的想法!”
安玉瑩開始聽四皇子讓她說,以為自己所想與他想的應該相同,心頭有些慶幸,眼看著這口氣還沒鬆下來,四皇子下一刻,話裡的意思就全然變得森冷,她瞠大的一雙美眸,道:“殿下,皇后被幽禁的事情,與我無關,都是沈雲卿設計陷害的……”
四皇子看著她努力狡辯的樣子,只覺得厭惡,語氣越發的冷冽,“若不是你在晶心宮為沈雲卿做證,母后還需要被她一個死人設計嗎?!”
“那殿下你怎麼就沒有錯嗎?晶心宮裡,你是要設計沈雲卿,可你是想要娶她為妻,你為了她,不惜殺了古晨思,不惜得罪三皇子一黨,你是想要搶你堂弟的未婚妻,若不是你有這樣的想法,我又怎麼可能會站出來作證!我怎麼可能讓她正妃,天天來欺壓我!”當時晶心宮的一事,皇后覺得有蹊蹺後,便喊了安玉瑩去詢問,從那時,皇后才知道,原來自己的兒子對沈雲卿已經關心到了這樣的地步!
四皇子想起了皇后的話,若不是安玉瑩出現,那一日雲卿也許嫁給了她,要麼就已經被處死!他目光逼視著安玉瑩,那兩道視線像是開了刃的寶劍,淬著寒光,淬著殺意,一步步的逼向安玉瑩,他臉上充滿了不屑,“對,我就是想要娶她!”
御鳳檀也喜歡沈雲卿,現在連四皇子,她的夫君也喜歡沈雲卿,安玉瑩對四皇子一步步逼近產生的恐懼,換成了心內無盡的嫉妒和怨恨,她冷笑了一聲,無畏的與四皇子對視,眸子裡帶著一點歇斯底里的喊道:“沈雲卿哪比我好了?她出身低賤的商戶之家,我是堂堂的國公之女,她琴棋書畫,一樣不通,我歌舞棋琴,京都有名,她哪一樣比得上我!”
四皇子看著她有如癲狂的模樣,那凃了香粉胭脂的面容就像是戴了一層面具,掩飾著她內心的嫉恨,他忽然一把掐住安玉瑩的下巴,目光裡充滿了諷刺和厭惡,道:“論家世?你父親現在不過是臥病在床,空有國公之名,真正扶起國公府的人,是安尚書,你以為你多有價值,你那所謂的琴棋書畫,比得過青樓裡紅牌的曼妙嫵媚嗎?比得過歌姬的動人清越嗎?你在我面前說這些,只不過讓我覺得你越發的空洞無知,沈雲卿她什麼都不用,光是聰明這一條,就蓋過你千百倍!”
若是雲卿,又豈會在處於如此劣勢的情況下,還與人在言語上挑釁爭鋒,若是她,只會暗裡籌謀,如何奪回主動權,如何讓自己變得更,更有實力,而不是像安玉瑩一般,被人說上兩句,就不顧一切,渾無頭腦的耍潑!
四皇子說完,不顧安玉瑩一臉的呆怔,隨手捏著她的下巴一甩,將她撞到一旁的紫檀木椅上,目光裡透著無情和冷漠。
安玉瑩還處在巨大的震驚之中,她一手握著撞的生疼的腹部,眼眸去死死的盯著四皇子,好似聽不懂他剛才在說什麼,她所驕傲的一切到了四皇子的口中,像是最不值錢的東西,“你胡說,我父親才是寧國公!”
但是這一聲,她喊的明顯有些缺失了底氣,自薛氏死後,本來就軟弱的寧國公遭受了巨大的打擊,就常年病著,接著女兒安露瑩又死在宮中,無疑是雪上加霜,現在整日裡都以藥伴日,根本就沒辦法管理其他事情。又因為薛氏的囂張霸道,寧國公根本就沒有兒子,膝下無子,就代表了爵位的繼承權會到了安尚書的手中,雖然安尚書也是安玉瑩的叔叔,可是叔叔和親爹,始終是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