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永能的嘴角隱蔽的抽搐了兩下,這位陳家少爺在天龍寺那是公認的“妖孽”啊……但是聽到後面又眉開眼笑了,雙手合十的對林妃櫻施禮道:“多謝陳施主的佈施,永生雖然是武僧,但他與佛有緣,深通佛理,辯起禪機來我也多不如他。只是他凡心未去,或許塵世間更適合他修行,只要他佛祖在心中,何處不參禪?在寺內或寺外其實也沒有什麼分別。”
“大師說的是。”林妃櫻被永能一席話說得微微點頭,心裡邊卻是不以為然。她是不信佛的,加上閱人無數,最是討厭道貌岸然之徒。像永能這樣的滿口仁義道德的,林妃櫻只當他在放屁。
兩人並肩向前走去,由於林妃櫻也沒有其他什麼話好說的了,便都保持沉默。一直到那碑林之處,林妃櫻卻是不可遏止的眉梢跳了兩下,熟知她的人就會知道這是她動了怒氣的表現。
原來那從南天龍千里迢迢一步一跪拜而來的得道高僧還在向前跪拜著,那個眉宇間有邪氣的小和尚還在自言自語的說著:“能從南天龍一步一跪拜的這麼拜過來的,莫不是瘋了……”
林妃櫻去尋方丈一來一回好歹也有半小時了,那得道高僧還是在碑林,怎麼可能?要是這個速度,只怕他從南天龍出發一輩子也到不了北天龍啊!
這兩個騙子!
林妃櫻面sè冰冷,如果不是今天還有更重要的事情,以及永能方丈在旁,她一定會給這兩個騙子好看。
那得道高僧一抬眼看到方丈來了,驚得“哎呦”一聲就站起來了。圍觀的香客、遊人們都是莫名其妙,永生趕緊在旁邊問道:“你怎麼了?是不是肚子痛?拉肚子?”
“對對,我肚子好痛……”得到藉口的得道高僧慌忙捂著肚子低著頭跑了,香客、遊人們見沒了熱鬧可看,便都議論著散去了。
永生也剛想hún在人群裡走,卻被方丈永能喊住了:“永生師弟,哪裡去!”
永生?
這個名字簡直就像是晴天一聲霹靂劈在了林妃櫻的頭上,林妃櫻頓時面sè呆滯,原來自己來接的陳家少爺,竟然就是這個小騙子……
“無去無來本湛然,不居內外及中間;一顆水晶絕瑕翳,光明透出滿人天。”永生雙手合十一臉洞徹是非的神情緩緩轉過身來,向永能打招呼:“永能師兄。”
“呃……”永能老臉一紅,辯禪機他已經不是頭一次敗給永生了,連忙把話題岔開:“師弟,你和延信在那裡做什麼?”
“延信摔了一跤,捧著肚子叫痛,所以引人圍觀。我只是路過,碰巧見到而已。”永生已經看到了林妃櫻,只當未看見,像是自言自語的道:“莫說他人短與長,說來說去自遭殃;若能閉口深藏舌,便是修身第一方。”
林妃櫻神sè如常,心裡卻是冷哼,這小騙子是要我別跟方丈說呢。居然這都用佛法來說,真是夠無恥的!
不過她知道永生就是她要接的人,自然是不會再去揭穿了,那就既是打方丈永能的臉又是打他們陳家的臉啊。
不知永生又是在說什麼,永能只好再次避開話題,對永生解釋道:“永生師弟,你已經知道了你的身世,明天就是你滿十八週歲的生日,可以見到你的家人了。這位女施主就是來接你還俗的人,等你離開天龍,師兄我也就算是完成了師父他老人家的遺願了……”
永生面sè如常,並沒有什麼過jī的反應。他早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天,所以已然做好了心理準備。
林妃櫻等著看永生還折騰什麼huā樣的時候,永生卻是默默的向外而去。林妃櫻和永能跟在永生的身後,一路出了天龍,卻是往天龍西面的塔林而去。
這裡有數百座古塔,都是天龍寺得道高僧的墓塔。一個鬚髮皆白的老僧,手裡執著大掃帚在慢條斯理的掃著地面上的落葉、雜物,灰sè的僧袍、佈滿溝壑的臉以及孤獨的背影都與這古寺塔林融為一體、渾然天成。
永生先走過去,先向那老僧雙手合十躬身一揖,老僧仍是慢條斯理的掃著地,對永生視若不見。
永生也不以為忤,拜過了老僧這才熟門熟路的走到其中一座古塔前,虔誠的跪下,雙手合十低垂雙目,也不知口中在唸什麼。
永能跟困huò中的林妃櫻解釋道:“永生是在向我們師父行德禪師辭行。”
“哦……”林妃櫻微微點頭,對永生的印象倒是有了幾分好轉。她看永生臉上流lù出的悼念、悲切、感懷都不是能夠裝扮出來的,顯然是師徒感情極深。
唸完之後永生又鄭重的三拜,這才起身走到林妃櫻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