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完後,就往風微閣去了。”無憂道:“王爺近來好像越發忙了。”惜鳶頓了一下,道:“奴婢常聽霍公公嘆氣,王爺幾乎整日在風微閣,忙的都不用早膳。”無憂聞言,又抬眼望一望那幕紫簾,思緒飄遠,後向惜鳶伸手道:“惜鳶,扶我去廚房吧。”惜鳶道:“王妃,你的身子經不住折騰了……”無憂阻斷道:“整日這樣躺著,才越發不會好。”說著執意起來,惜鳶無法,只好過來扶著。
無憂煮好了相思羹,讓素秋端著,惜鳶則扶著無憂往風微閣來。霍公公端著早膳侍立在門外,見無憂過來,忙過來請安。無憂看一眼霍笙手裡的盤子,問道:“王爺還沒用早膳嗎?”霍笙皺了眉,嘆一聲道:“接連好幾日了,王爺只說忙,不肯用膳。”無憂道:“霍公公勿憂心,我去勸勸王爺。”說著接過素秋手裡的羹湯,看一眼惜鳶,惜鳶才放開手,讓無憂一個人進風微閣。
風微閣裡很安靜,莫歌夜正低頭看著手中書冊,他的神態很認真,目光專注,似乎沒發覺周圍的一切。他穿一襲白色長衫,上面有些墨色的竹葉,很是俊雅,卻顯得他清瘦了許多。他近來真的很忙嗎,還是那日自己的話傷了他?無憂不願再想了,她只會越想越亂。無憂慢慢上前道:“王爺,奴婢給你送相思羹來。”莫歌夜一頓,後抬頭道:“身子還沒痊癒,怎麼出來了?”無憂道:“已經無礙了,日日閒養著反不會好。”莫歌夜竟仔細看著無憂,看得無憂有些羞赧,無憂看上去確實很憔悴,風吹吹就會倒一樣。莫歌夜沉默了好久不說話,臉色變幻莫測。無憂見他良久未語,想說點什麼緩解氣氛,還未想好要說什麼,莫歌夜淡淡開口道:“你想回去,便回去吧。”無憂一怔道:“奴婢今日沒說要出府。”莫歌夜道:“本王的意思,你可以回到屬於你的地方去了。”無憂聞言呆了半響,這是她期盼已久的事,可為什麼她心裡沒有半分歡喜?無憂自己都說不清心裡是什麼滋味,反倒像有些心酸似的。無憂忽覺得手裡的羹湯有千斤重,便默默的走近書桌,將羹湯放下,看著莫歌夜的側臉說道:“王爺是不想再看到奴婢了嗎?奴婢這個病怏怏的樣子,的確讓人生厭。”莫歌夜眉宇不易覺察的微皺,無憂離他近,卻將這個動作看得很清楚。就為了這一絲輕皺,無憂固執的站在原地,固執的等著他的解釋。莫歌夜不動,無憂亦不動,莫歌夜不語,無憂亦沉默,他們就這樣僵持著。終於,在無憂感覺自己手腳酥麻快站立不住時,莫歌夜說道:“我想要成全你。”無憂提著的那一口氣鬆下來,病中身子虛弱,實在站立不住,一隻手微微撐在書桌上,又怕莫歌夜察覺,悄悄退開了幾步。無憂看著莫歌夜有些微皺的眉宇道:“王爺,一年之期還未到,奴婢願意守一年之約。”無憂知道,自己是矛盾的,她說過要離開,可莫歌夜真的放她走時,她心裡又那樣不捨。也罷,說好一年之約,就讓自己堅守完這個約定吧。莫歌夜沒有抬頭,神色亦未變,可無憂覺得他的眉宇好像舒展了很多,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錯覺。他道:“一切隨你。”無憂又立了半晌,說道:“王爺用些早膳吧,這相思羹雖不及玉妃娘娘的手藝,卻是奴婢按玉妃娘娘所教做出來的,王爺將就著吃一點吧。”莫歌夜抬眼,後端起羹湯,慢慢吃著。他的眼,淡如涼水,冷如寒星,他看她的目光裡,那一絲溫度又消失了,一切如風過水無痕,兩人近在咫尺,卻又遠隔天涯。
無憂身子大好後,進宮給玉妃請安。無憂披了件厚厚的披風,在御花園中慢慢走著,韓冷迎面過來,兩人目光對在一處。無憂只覺得韓冷看她的目光,似恨非恨,有怨卻又似有憐,看得無憂心下奇怪。韓冷遠遠躬身行禮,轉身要折轉回去,無憂喊道:“韓丞相留步。”韓冷只得站住,回身道:“六王妃有話要對老臣說?”無憂走近幾步道:“我心中一直有個疑問,只怕唯有丞相能解。”韓冷道:“王妃天資聰穎,老臣愚鈍,只怕無能為力。”無憂道:“丞相該先聽聽是什麼,再做定論不遲。”韓冷道:“王妃請說。”無憂道:“我也不必與丞相轉彎抹角了。丞相中秋那日,為什麼跳進邀月池救我?紫竹居中,韓丞相不是要對我除之而後快嗎?”韓冷麵色不變的道:“救王妃,那是老臣作為臣子的本分。至於紫竹居,老臣倒聽不懂王妃在說什麼。”無憂淡淡一笑,既然他不願坦誠,自己也無需勉強:“如此,無憂在這裡謝過丞相相救之恩。”韓冷道:“王妃客氣了,王妃今後還是小心些,保重自身。王妃是聰明之人,老臣相信,王妃知道什麼話是該說的,什麼話是不能說的。”仙妃對韓冷果真有私情嗎?只是看韓冷的樣子,只是把仙妃當義女,如此,他們也不算狼狽為奸,這件事不向外漏,對大家都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