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是,”楊妃看他是猜不出來了,“是你上回提起的綺妍小姐!”
“什麼?”李恪猛地一下跌坐在椅子上,兩眼發直,目光呆滯。他怎麼也不會想到居然會是綺妍,在他眼裡,綺妍是他未來的王妃,他最想要的王妃。
楊妃看他神色,嚇了一跳,連喚了李恪幾聲。
只見李恪並沒有回應,嘴巴一動一動的在說:“怎麼會是她呢?怎麼會是她呢?”
楊妃也是過來人,見此情景,全然明白了。
“不行,我要去跟父皇說,我要綺妍姐姐做我的王妃。”李恪突然站起身,要往外衝。
楊妃忙攔住道:“恪兒,你瘋了嗎?你父皇一心打算著要撮合她和太子,你這時候去,只會惹惱你父皇,傳揚出去,說你跟太子搶妃,鬧得兄弟不和,你忘了母妃平常是怎麼教你的嗎?”
李恪止住了腳步,望著楊妃,一頭撲向母親懷抱,“那怎麼辦?大皇兄都有妃子了,還有好多個侍妾,恪兒只想要綺妍姐姐一個,母妃,你一定要幫恪兒!”
楊妃無奈的勸慰著李恪,感慨萬千。
生在帝王家,命運早已不在自己手中。皇宮,金絲籠,位尊身貴,萬千寵愛於一身,猶是孤獨美人淚。
綺妍回到茂升山莊,迎面撞見了季嬙圓,季嬙圓看到她本是一肚子氣,但怕徐顯再次責備,便強裝著笑臉,“妹妹回來了。”
對於季嬙圓的所作所為,綺妍不是不知道,況且她正因太宗要賜婚的事煩惱,但見了季嬙圓,依舊微微一笑,喚她一聲“嫂子“。
季嬙圓只當她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雖然她是徐家真正的大小姐,但事實上權利都握在徐顯手裡,要不是有徐顯護著,她早就把她掃地出門,省的天天看著那麼礙眼。
“妹妹現在可了不得,全長安的公子哥都爭著來提親,就不知道妹妹相中了誰,嫂子好幫你看看,說實在的,嫂子我也是為你好啊,妹妹跟我相處這麼久,一旦出嫁,我這心裡頭還真有點捨不得,可話又說回來了,妹妹年紀也不小了,老住在我們家,終究不是辦法。”季嬙圓特意加重了“我們”二字,她的用意顯而易見。
小桃在旁聽著,火氣直往上衝,正要為綺妍抱個不平,綺妍慌地將她雙手按住,向季嬙圓道:“嫂子要是沒什麼事的話,綺妍就先回房了。”
小桃恨得緊咬住嘴唇,卻又不能奈何季嬙圓,只得自己一個勁兒的跺著腳洩恨。
季嬙圓看綺妍默默地走開,十分得意,她才是這山莊的女主人,別人休想鳩佔鵲巢!
直到夜裡,綺妍都關在房裡,空對著那條繡帕感傷,回想起與君羨初見,先是他英雄救美,後又拾得繡帕歸還給她,原以為日後相見渺渺無期,誰知他們竟緣分不淺。經歷杭惲一案後,二人彼此熟悉相知,彼此看對方都與別人不同,怎奈看到今日君羨的態度,綺妍一顆心不禁滑落。
小桃進來將晚膳放下,又悄悄的出去了,她知道此時的綺妍不想被任何人打擾。雖然她說今晚不吃了,但小桃還是叫廚房做了些東西。她伺候綺妍已有好幾年,平日裡看綺妍目空一切,彷彿對什麼她都不在意,傲然挺立於塵世間,在別人眼中,是何其瀟灑。然而其實是她什麼都埋在心裡,習慣自己去承受了。就像今天遇到的這些事,她明明很難過的,應該跟其他人一樣躲起來,像只受傷的貓兒獨自舔著傷口,好好放聲哭一場,把所有的痛苦統統哭出來才對。可她呢,還是藏著掖在心裡。小桃想想,都覺得心酸,走到了沒有人的假山後面,嗚嗚地哭了起來。
徐家的茶樓在運營上出了些問題,徐顯這幾日到處奔波,早出晚歸。剛一回山莊,聽管家說綺妍回來了,便想立即趕去看看她,繞過假山,隱約聽到陣悲泣聲,徐顯走近,一看竟是小桃,忙問她原因。
小桃看到徐顯,趕緊轉身要走。
徐顯攔住道:“小桃,出什麼事了?誰欺負你的?”想想這種可能性很小,小桃是綺妍身邊的丫頭,徐顯素日看她就跟別的丫頭不同,連常常發脾氣教訓丫頭的季嬙圓都忌諱三分,不敢明著罵小桃一句。
“莊主,您別問了,我要是說了,大小姐會不高興的。”綺妍一心只想家和萬事興,即使常常在季嬙圓那受了委屈,也都不許她對徐顯提起半個字。
“小桃,說出來,我給你做主。”
小桃見徐顯對她這個丫頭都這樣關心,平日更待她不薄,在這莫大的山莊裡恐怕就只有他是真心愛護綺妍了,不如告訴他,說不定大家一起能相處個辦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