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故事講完了,你還想問什麼?”
“……”
允洛微瀾止水一般的眸子看向他。
他攤攤手:“有什麼要問的儘管問,我傾情奉送。”
他真的像在講故事,嘴角始終含笑,讓人感覺不到一點悲哀。
允洛低下頭,抿了抿唇,席末知道她這個動作意味著在思考,於是安靜地等著她思考完。
片刻後,她才道:“是寇兒叫你騙聖熙說她沒事的?”
“是。”
“……”
“你現在知道真相了,你會怎麼做?”
允洛低頭看自己鞋尖,眼角是落寞弧度:“她後來是去了美國?”
席末沒料到她問這個,頓了頓,道:“是,她父親本就在那邊生活,她被接去那裡定居。”
允洛點了點頭,複道:“那她為什麼還要回來?”
長久的沉默。
席末“呵!”一聲笑了出來。這一聲,極盡嘲諷。
“你的意思是她不該回來?她活該拖著殘疾的身體躲在異國過著哪怕一點光明和希望都沒有的日子?!!”
他嚯地站起來,猛地轉向她,拎起她的胳膊,忿然質問。
她不回答。
歷來不動聲色,將自己隱藏的極好的席末也會有這樣暴怒的一面?
允洛扯了下嘴角,算是笑了笑,可這笑容落在席末眼裡,卻十分殘忍無度。
“那你要我怎麼樣?離開聖熙?”
“……”
“我離開他,他會死的。”
席末又是一聲嗤笑:“你又不是沒有離開過他,他不是還活著?”
他生平最厭惡自作多情的女人,再美麗的女人,放在現在的允洛這個位置,都只剩醜陋。可是,心裡最深處那個聲音卻在告訴席末,她說的,都是真的,是實話,不容任何人、任何事辯駁。
席末搖頭,企圖揮去那個扯住他心臟不放的聲音。
“這裡,”允洛任由他擰著自己胳膊,用另一隻自由的手,指一指自己左胸心口,“是這裡會死。”
不只是他,連她的心,也會跟著死去。
席末頹然地鬆開手,任她纖細柔滑的胳膊滑出他的手心,他咬了咬牙,還是要說:“他是天王巨星,他有幾萬幾十萬人愛他,傷口癒合只是時間問題。心,和身體,都一樣。”
“是嗎?”允洛搖搖頭,說出口的話沒有起伏,卻是滿嘴苦澀。
如果真是那樣,就好了。
萬事完滿,再沒有現在這般的彼此受傷。
她知道他抽大麻,那種香菸的獨特氣味,她在夜店坐檯的時候,並不是沒有接觸過。可他瞞著她,她便裝作一片懵懂。
妥協退讓到如斯地步,她不是沒有掙扎過,不是沒有拒絕過,甚至還將一個那麼愛她的男人牽扯進來。
愛她的人,她愛的人,在這場無止盡的糾纏中,傷痕累累。
如今,她只不過是想兩個人,安安穩穩在一起。沉默的躲在黑暗的世界,做他見不得光的情人。
她連最起碼的尊嚴都已經不在意了。
可是,如果這樣也不行,是不是真要他們死,才能讓一切都結束?
她輕輕起身,站定在席末面前:“不早了,你去看她吧,不耽誤你了。”
說著,掉頭就走。
背影決絕。
可走了不多步,她竟又回過頭來,望一眼呆怔在原地的席末。
“你可以把這件事告訴寇兒。如果她想聖熙知道這件事的話,她可以去找他。”
允洛笑容無害,只是這笑裡,沒有生機,也沒有情緒,“但是,如果她不想讓他知道,那就麻煩你,永遠別讓聖熙知道。”
這個女人
這個女人
烙進心底的印記
冬日的陽光下,一片幽冷。這個女人的一回首,一抬眸,一語,一笑,像是永恆的膠片,成為烙進席末心底、無法磨滅的影像。
一個女人,執著於世俗不容的愛情,竟是如此美麗。
席末像是被震懾住了魂魄,遲遲未動。
當他的愛情出現的時候,他始終沒有勇氣去爭取什麼。因為他並不相信愛情,因為愛情會讓人疼痛。而疼痛,則讓人想要去拒絕。
他沒有這個女人勇敢,也沒有她執著,因此,註定他的愛,卑微。
允洛儘量讓自己的步伐看起來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