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允洛聲音驀地不受控地啞了啞,她不得不清了清嗓子:“他不是你們科室的,開的證明有效?”
他點頭。
允洛垂眼忖度片刻,她不想見到裴劭,如同罪犯無法面對警察,可她急著要讓允聖熙出院,她不能讓聖熙見到寇兒,她不想節外生枝。
相通了,允洛放下杯子,拎著那袋DVD,起身告辭,直接去裴劭辦公室。
允洛並沒有主動找過裴劭,而且自從一週前在馬路上那次意外相遇之後,他們也沒再碰過面。躲避一個人,有的是方法,想來她和他,都是個中高手。
可這次,她有事兒找他,公事,且是為了聖熙,她並沒有多想。
到了嵌著裴劭名字的銅牌的門前,她頓住腳步,習慣性地深呼吸,抬手敲門。
可就在這時,門裡面爆出一陣異常響動。像是在砸東西,動靜不小,允洛的手不得不在離門不到一厘米處停下。
然後,聲音停了,卻在下一秒,極其刺耳的一個聲蓄,謀已久的重重敲擊進允洛脆弱的耳膜。
“哐當——”
允洛對這個聲音異常熟悉,那是重物砸在人身上的聲音,帶點悶響,堵住人心肺一般。
允洛想,裡面的人應該正歇斯底里著,遲疑了一下,她並不想多管閒事,掉頭欲走,卻聽得門裡傳出一個女人幾乎是淒厲悱惻的哭聲。
她不禁停了停,突然門被人拉開。
允洛心臟幾乎跳出要嘴巴,可這門卻只開了一條縫兒就沒再動了。
“別走,你給我把話說清楚!!”
這聲音,應該是來自那個哭著的女人。悲痛中是陰狠。
“等你冷靜了我們再談。”
是裴劭。
他的聲音疲憊,無奈,隱含不耐。
這個女人,應該是她的未婚妻。允洛還記得那個第一眼看上去臉孔俏麗、神色高傲的女人,這樣的女人,竟會跑到這種地方來大吵大鬧,想來不可思議。
“她有什麼好?她不過是個人盡可夫的妓女!”
初聽此言,允洛的瞳孔不受控地一陣緊縮,手也猛地握緊,指甲一下子就摳進了掌心。可很快,她鬆開拳頭,身體放鬆下來,對自己笑了笑。
應該是在說她吧?
“你才來中國多久,人盡可夫這麼下作的詞都會用了?是我媽教你的?”
他似乎笑了一下,有笑聲傳進一門之隔的允洛耳朵裡。笑著的聲,卻令人霎那間毛骨悚然。
“你怎麼可以……怎麼可以……”
“那我媽有沒有告訴你,那個人儘可夫的妓女,她兒子也嫖過?嗯?”
“如果……如果這件事傳到伯父那裡……”
“原來我爸還不知道?你想告訴他?”
“……”
“這樣也好。我媽開不了口,你開口去說,也好。我爸疼你,他不會怪你。”
“你……”
允洛無法猜測此時裴劭的表情。到底是什麼樣的男人,會讓一個愛著自己的女人恐懼到了如斯狼狽的地步?又是什麼樣的女人,會讓這個男人,變成這樣?允洛想:是她吧!
她這一次,終於成功地轉身,離開了。
身後一切的吵鬧和非議,被她傷了的人,都被她拋下了。
她要回聖熙的病房,那裡才是她該呆的地方。
她緊緊捉著他的手腕,一個女人的力量,原來也這麼不可小覷。
她顫抖的嘴唇幾欲成言,卻都說不出一個完整的句子,只是把全身力量聚集在一雙手腕上,挽留他。
“Gigi,”他伸手撥一撥她額前劉海,他記得,她曾經很喜歡自己的這個小動作,“放手。”
不是懇求,不是命令,他沒有表情。
她卻因他觸著她額頭的手指而不受控地啜泣出聲。
女人歇斯底里,風度全失,她從沒這麼狼狽過。卻原來是因為還未碰到這個男人。
“你怎麼可以這麼狠心?你到底……到底有沒有心?”
他手停在半空中,笑了笑,“我的心,不在我這裡,你要找它?連我,也找不到它。”
男人的聲音蒼茫,眼裡是無法掩飾的虛妄,喟嘆至此,Gigi朦朧淚眼抬起來。
面前這個男人,強勢的樣子,脆弱的樣子,干戈寥落的目光……她怎麼放得下,怎麼收得了手?
裴劭說完,一指一指地扳開她的手,將自己的手腕從她的掌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