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不至於是憑藉當年新出爐的懸賞令。
結果特拉法爾加船長比了比控制室方向,然後告訴我,那顆航海指標底座上沒有任何標記,就表示它是繆斯號每年隨機投放到偉大航道內,給新人海賊的‘機會’之一。
所有參與過海市交易的人,離開前繆斯號會用不知名的方法記錄下來,以便下一次對方能順利收到請柬。
‘霍金斯那傢伙——’特拉法爾加船長未盡的言語裡,透著些說不出的感慨。
後來回頭想了想,我隱約有點明白紅心船長為什麼會有那樣的表現:
北海魔術師為了還人情把繆斯號指標交給紅心,也表示對方放棄一次機會;別的不說,單是能換取其它地方有錢也不一定能到手的軍火這點,就足夠特拉法爾加船長感慨。
偉大航道前半段,海軍對其的掌控力度遠遠超過其它地方,如此險惡情勢,更加顯得海賊團火力充沛尤為重要,無論北海魔術師之前欠了什麼,現在他確確實實還了。
…………
紅心哈特號改變航線第四天。
實話說天氣不是很好,天空被厚重雲層遮擋得密密實實,一絲陽光也透不不下來,海與天都呈現一種壓抑的鉛灰色。
掠過鼻端的海風挾著淺淺水汽,只是又怎麼都不肯下雨。
我站在第一層甲板上,無所事事的挨著欄杆,底下有些嘈雜,是紅心船員正在執行他們船長的命令。
半個小時前,特拉法爾加。羅聚集他的船員然後下了一道匪夷所思的命令,他要求哈特號就此停泊待命,只准備一艘救生快艇,由他駕駛完成接下來的航程。
至於隨行者,特拉法爾加。羅駁回其他人的請求,視而不見左膀右臂佩金與夏其的建議,順便拋下泫然欲泣的小白熊貝波,最終確認之後勉強同意加上一個我。
紅心船長獨斷獨行的表示,紅心哈特號只需要乖乖呆在這片海域,等著他辦完私事回來繼續航行,才不需要武力值不足的傢伙們拖後腿。
所以我早說過,特拉法爾加。羅其實是個傻瓜一樣的好人。
等待紅心船員為他家船長出行做準備的間隙,我也替自己做了點事前工作,然後為了防止滿臉不情願的特拉法爾加。羅偷偷出走,特地站在視野開闊的第一層甲板守株待兔。
站在這裡第二層甲板能一覽無遺,也就不會出現被某個船長撇下的情況。
…………
穿著好不容易修補好的斗篷,戴上帽兜,我閒閒的雙手抄袖,好整以暇等待。
皮鞋鞋底敲擊金屬的清脆聲響由遠而近,後面綴著的某種奇異頻率,是無論聽多少次都讓我心頭髮軟的,圓滾滾橙黃走路發出的聲音。
不多時,特拉法爾加。羅那頂斑點絨帽子出現在視線裡,甲板上紅心船員立刻停下手中事物圍上去,沒有人說話,靜靜目送他們船長頭也不回往摺梯走去。
小白熊貝波緊接著追出來,“船長——”叫喚聲裡仍舊帶著泣音。
特拉法爾加。羅身形略略停頓,隨即腳下不停飛快走到摺梯邊,一手撐著扶梯,方才回過頭,目光緩緩劃過身後,隱在帽簷下的眼睛,眸光微動,半晌他勾起嘴角露出柔軟笑意,仍是什麼也沒說,只摘下帽子拋給貝波,然後繼續往下走。
輕輕躍過欄杆落到第二層甲板上,我湊到抱著帽子開始小小聲哽咽的小白熊身邊,抬手揉揉那顆毛茸茸腦袋,方才滿足的往摺梯奔過去。
“詐騙犯,你和船長都要回來啊——”小白熊貝波開始嗚嗚哭泣,語氣也跟著含含糊糊。
抬手往後面揮了揮,我縱身翻過船梯,往緊挨著哈特號的那艘小艇墜落,腳下站穩後,先一步到達的紅心船長嘖一聲,隨即發動引擎。
待得小小快艇箭一般衝入無邊無際洋麵,我回過頭,對著遠去的哈特號,那些趴在船舷上的人影當中,最醒目的一道橙黃,露出微笑。
放心吧貝波,會把你家船長安全帶回來的。
所以,你們都不要哭——
…………
蜷伏在波濤起伏當中的那抹鈍鈍橙黃逐漸遠去,一點點由大變小,最後化作晦暗海天之間一個針尖大小的點。
離開哈特號之後,特拉法爾加。羅周身氣息越發陰鬱起來,將繆斯號那顆指標固定在快艇控制板上,又搗鼓一陣象是開啟某種自動導航系統,隨即他就扔下不管,抱著那把野太刀坐到船艙一角,不動也不言語。
這艘快艇很小,除了駕駛位頂多再容納兩名乘客的樣子,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