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刻就被老闆輕輕推了推,他同樣沒敢出聲,只是自己默默退開把位置讓出來,順便很憂鬱的垂下腦袋。
眼角余光中,我只覺得老闆看著可憐兮兮的,轉念又想到他其實頗照顧安娜,至少比收養人好很多,所以————
朝著酒桌伸出手,我輕輕的拿開擺在主座位置上已經使用過的餐碟,返身折回後邊儲物櫃換個全新的回來,順便多拿一個菸灰缸回來,再次換下堆滿菸蒂那個。
做完這些,我繼續半低著頭,小心提起酒瓶,為酒杯重新續好酒液。
坐在主位上的中將面無表情,好半晌才取下嘴角叼的煙支,輕輕彈在新拿來的菸灰缸裡。
也或許是錯覺,這位中將使用了菸灰缸之後,躲到一邊的老闆似乎輕輕鬆了口氣?接著,半凝固的氣氛跟著緩和下來,其他幾位姑娘紛紛上手,倒酒的倒酒,嬌笑的嬌笑。
當然,酒桌上在座其他人如何反應我是不管的,因為…旁的不說,我負責的這位中將已經足夠叫人神經繃緊。
關於中將鬼蜘蛛的情報不多,只知道是個鷹派人物,作風強硬,對敵冷酷…嗯~雖然此刻他連眼神也沒瞥一下過來,不過我知道,這裡不管誰的小動作,都瞞不過霸氣運用純熟的海軍本部將領。
當然,‘武裝色能聽到心聲’那種坑爹傳聞,我有特意問過雷利,得到的答案是沒那麼神奇,百分六七十,‘聽到心聲’是一種直覺,而非真的象某種特質系能力,能把別人心裡吐槽和yy知道得一清二楚。
可即便是這樣…我也沒怎麼敢多想,只刻意放空腦袋,慢慢的一杯復一杯替對方倒酒。
…………
保持著這種兩耳不聞窗外事的狀態,等我準備倒下第九杯酒水,這位中將夾著煙支的手覆在杯口上。
手上動作一頓,我把視線抬高几度。
中將鬼蜘蛛仍是那副會嚇壞良家婦女的兇惡表情,斜一眼過來,目光喜怒難辨,隨即頭也不回說道,“給她一個杯子。”
片刻之後,一隻沒用過的酒杯飛快送上來,與這位中將用的那隻並排放著,也不知怎地,頃刻間,原本已經緩和的氣氛又變得古怪起來,幾道視線若有似無投射而至。
什麼也不說只讓人自己胡亂揣測的官司,實在不明所以撒~往常遇到這種情況,安娜姑娘會如何表現不得而知,換了我嚒…
懸在半空的酒瓶瓶口微微傾斜,替兩隻酒杯各自滿上,之後,我放下瓶子,端起老闆親自拿來那隻,略略抬頭看了中將一眼,手腕抬了抬,無聲的敬了敬對方。
然後,一咕嚕喝下去。
濃郁而略帶苦味的酒漿緩緩滑入咽喉,我放下空掉的杯盞,品了品舌尖殘餘的味道,小小聲說道,“綠色繆斯。”苦艾酒的一種,並且是極高純度。
話音落下後,中將方才探手舉起杯子,一瞬間斜覷過來的目光,彷彿帶著些驚訝,他先是喝乾杯子裡的酒液,把它放下之後,轉手在自己拿起酒瓶,給兩隻杯子重新添滿。
完成之後他也不說話,只是靜靜的把視線投過來。
我把嘴角的笑容加重些,這次喝酒前先用杯子碰碰對方那隻杯沿。
之後嘛…大概是默契的你來我往,一杯又一杯,一瓶酒很快見底,沒等我返身,就有好幾瓶未開封的擺到桌子上。
然後,自然是繼續。
再然後,喝著喝著…氣氛就變好了,╮(╯▽╰)╭。
…………
雖然這位中將仍是板著臉,神情凶神惡煞,推杯置盞間,從兩人偶爾撞到一起的視線,我發現他看人的目光逐漸顯得有些平和?
要怎麼說呢?
大概還是喝酒的緣故?不知是第幾次碰杯之後,我趁著被酒杯遮擋的剎那間垂下眼簾,眼底浮現的情緒又轉瞬收斂。
海軍本部中將之一的鬼蜘蛛,除了知道是個激進派,我還知道他嗜酒嗜得厲害。
所謂投其所好,按照我的看法,今晚飯館老闆其實蠻冤枉的,這位中將之所以看著心情不好的樣子,八成不是為了食物問題,只是不曉得是工作還是他個人原因。
先前把老闆嚇得半死的險惡氛圍,多半是運氣不好掃到颱風尾而已。
所以說老闆其實想多了,依靠姑娘們白生生大腿救場是很不實際的一件事,還不如果斷把人灌倒來的可行些。
“你的酒量很少見。”中將鬼蜘蛛點燃煙包裡最後一支菸的時候,用頗是驚訝的口吻這般說道,“這是第幾瓶了?”說著他微微轉過頭,問坐在他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