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宿未眠,回報可謂豐厚。季玉心裡已然打定主意,今生非陳子昂不嫁!不過在此之前,她想眼下最要緊的事情,還是回越城後如何應對杜若甫的盤問。
愛我所愛,光明磊落。她本無需遮掩。但想到杜若甫和他父親多年來對自己和妹妹的殷勤照顧,她也不想一下子做得太絕,再說她也做不出來。更何況杜若甫還是陳子昂的摯友——她最是不想讓陳子昂為難。至於以後會怎麼樣,她心中是一點底也沒有,暫時也顧不了那麼多。
一番思索後,季玉想起自己大學死黨“肥肥”。她知道肥肥家就在附近化城,於是用房間的電話撥了肥肥的手機。心焦火燎等了老半天,電話那端才傳來肥肥哈欠連天的聲音。
“誰呀?這麼早!”
“是我!禾子!”季玉咋呼呼嚷道。
大學時,季玉經常穿一條母親給她做的綠sè連衣裙,加上人又美,就像一根綠sè蔥蘢的禾苗惹人憐愛,就有好事的男生把她的姓拆開親切地稱之為“禾子”。久而久之,同學們都覺得這稱呼對她很貼切,便叫開了。起初季玉不要理,可後來叫的人越來越多,最後連老師也這麼叫,她也只好認了。聽習慣後,她也覺得這稱呼蠻舒服的,所以現在她QQ的名字還這麼叫著。
“啊!仙女,是你啊?好久不見,想死我了!”電話裡,肥肥一聽是季玉,高興得不得了,瞌睡一下飛到九霄雲外,“這麼早打電話有什麼事啊?是不是又想我媽燒的菜了?。。。。。。”
肥肥之所以長得圓滾滾,就是因為饞她媽燒的一手好菜。本來她畢業也可以留在越城工作的,可就是怕虧了她那張貪吃的嘴,所以義無反顧的回了自家所在的小城工作。季玉上大學時經常去肥肥家吃她媽燒的菜,確實非常好吃。
季玉被肥肥一通連珠炮轟得頭昏腦脹。此刻,她哪有閒心和肥肥閒扯;便打斷她:“這兩天萬一杜若甫打電話問你,就說我昨天和今天在你家裡——千萬記住啊!”
以前,杜若甫經常去學校探視季玉,所以認識肥肥,而且知道她的手機號碼。季玉必須先和肥肥串通好,才不至於穿幫。
“怎麼啦,見異思遷了?”肥肥嘿嘿道。
“我跟你說正經事呢!這關係到我以後的終身幸福——你不希望我一輩子水深火熱、受苦受難吧?”見肥肥還是沒一點正經,季玉故意把話說得很重。
肥肥這才當回事,語氣立刻顯得非常嚴肅,“有這麼嚴重嗎?發生什麼事哪?”
“一句話說不清,以後告訴你。”季玉說罷便和肥肥嘰嘰咕咕一番合計,直到自認為已天衣無縫,方放心地掛了電話。
眼看天sè已明,她又怕杜若甫一大早打電話找陳子昂詢問自己下落,便又撥了陳子昂的兩個手機,一聽都關了,這才放心去洗漱。
做完每個女人都極為熱衷的面子細活,季玉看了一眼陽臺。昨天晾洗的內衣和裙子正在迎風飄揚。她走過去摸了摸,見幹了,趕緊收進來疊好塞進包裡。
她從不願別人看到自己的貼身衣物,更別說去摸了。即便以前在杜若甫家裡,她和妹妹住的房間也是禁地。大學時,只要內衣一干,她會立刻收進來鎖進箱子裡。現在她和陳邊邊雖然合租一套房,她的臥室也是上鎖的,她不在誰也別想進去,她在也只允許認識的女xìng進去。所以到目前為止,杜若甫還從來沒有進過她的閨房。
收拾妥當,季玉正yù出去,低頭見身體曲線實在過於暴露,心裡很是忐忑。立在門後猶豫半天,還是不敢穿了昨夜的衣服出門,便又折回換上自己的裙子。
出了木樓,季玉四下張望,卻不見陳子昂,不由心焦——她得趕緊和他統一一下口徑,以防杜若甫rì後盤問。於是匆匆奔下山來,四處踮腳探頭探腦,仍是不見陳子昂的蹤跡,以為他鑽進了山裡。正yù上山去尋,扭頭見湖的盡頭有人走來。可太遠,看不真切,便踞足等了等。待人影近一些,一見是陳子昂,手裡還端了一個大盒子,趕緊迎了上去。
“怎麼這麼早就起來了?”陳子昂早已看到季玉,一見她衝自己飄來,腳下一陣緊走。
“認生,睡不好。”季玉氣若游絲綻了一句,便抬眼他處。她沒說自己通宵未眠。
“是不是我出門吵了你?”陳子昂臉上綴滿歉意。
“你出門時我早醒了。”季玉飛了陳子昂一眼。
“怎麼了,看你心情不好。”陳子昂故作輕鬆一笑。
“那你呢?”季玉輕輕挑嘴,“我看你好像也心事重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