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玉毛筆字尚可,正想露一手,欣然接過問:“寫什麼?”陳子昂道:“某年某月某rì,季玉存。”季玉聞言芳心大慟,幽幽道:“幹嘛寫我存。”陳子昂道:“自即rì起,這披瓷器就屬於你了,你愛怎麼處置就怎麼處置。”
季玉垂目嬌聲道:“我全部上繳國家!”“我替你組織隆重的捐贈儀式。”“我全部將它賣掉!”“我替你買點鈔機數錢。”“我全部將它送人!”“我替你參謀送人名單。”“我全部將它砸了!”“我替你清掃地上的碎片。”季玉忽一揚臉,嬌吒道:“怎麼,你想拿碎片賣嗎?”陳子昂趕緊陪笑:“哪裡!你愛穿布鞋,我怕硌了你的腳。”
我yù飛耶!借問君去何方!季玉一跤跌進蜜意大海,但感渾身飄飄yù仙。暈暈半晌,迷眼瞅了陳子昂慼慼道:“其實,我就想將一樣東西存進銀行保險箱。”
陳子昂柔聲道:“你說。”季玉無話,低頭刷刷刷寫了一張“季玉存”的宣紙條,細心裁下塗了膠水往陳子昂胸前一貼,語氣哄小孩般道:“待會兒你就上銀行保險箱呆了不要亂跑哦!”陳子昂含情脈脈瞅了季玉:“不知銀行管不管飯。”季玉含羞垂目,幽幽道:“你不是說秀sè可餐嗎,我送你幾張照片,餓的時候,看看就飽了。”陳子昂情不自禁,一把將季玉摟進懷裡。
恰此時,院門口響起車子喇叭聲。陳子昂一聽聲音,知是銀行的押款車到了,趕緊鬆開季玉。跑過去對縫一瞅,果不其然,忙開了院門。
季玉心裡雖憾這車子喇叭聲響的不是時候,卻也感到分外滿足。趁陳子昂去院門口的當會兒,凝神靜氣,刷刷刷一口氣寫了數張封條。
陳子昂回來一看,見封條寫得極是端莊秀麗,不禁脫口一陣讚歎。又見季玉寫的是他的名字,便要季玉重寫。季玉不肯。陳子昂二話沒說,奪過季玉手中的毛筆蘸墨便是一陣龍飛鳳舞,張張都是“季玉惠存”字樣。季玉無比感動,幾至淚眼迷離。可車子業已進院,也顧得他想,背身一抹眼,便和陳子昂一道飛快將木箱一一貼上封條。
木箱很快被押運員搬上車子運走,陳子昂和季玉驅車緊隨其後。進得銀行,陳子昂讓季玉拿出身份證交給銀行職員。職員迅捷辦好存物手續,並呈給季玉。季玉捧著一紙單據,但感沉若千斤,一時不知擱哪裡好。陳子昂亦覺這單子珍貴,來不得半點閃失,便建議季玉存進銀行儲物箱得了。季玉恍若夢醒,趕緊租了個儲物箱,再小心將單子用信封封好,方方正正擱進,隨即鎖了箱子,接著鑰匙一拋一捏,這方撫胸出了一口長氣。
陳子昂見她神情嬌俏可愛,玩笑道:“自現在起,你搖身一變,成富貴俏佳人了。”季玉飛了陳子昂一眼,得意道:“有危機感了?以後可要好好表現喲!”“那是那是!”陳子昂點頭不迭,忙哈腰替季玉引路。季玉安然受之,故作趾高氣揚。
如此出得銀行,二人窩進車裡方迴歸正常。接著便是一陣唏噓,話題自然是人無外財不富,馬無夜草不肥;良心只要黑,富貴眨眼得。
季玉最後盯了手裡那匹銀行儲物箱鑰匙,思來想去也沒有一個穩妥地方好放。便往陳子昂手裡一塞,毅然道:“還是將它放在你懷古樓。”陳子昂立馬糾正她:“NO,是你的懷古樓!”季玉聞言心醉,玩笑道:“這麼說,我早該收你房租了!”陳子昂恬臉笑道:“可不,最好將我也順便收了去!”季玉玉鼻一皺,嬌哼一聲“誰稀罕!”便撇過頭去。
陳子昂瞅得時機正好,便勸季玉搬了現在的住處,並說楓庭華府連房子都準備好了。“不搬!”季玉且不知陳子昂一番好意!無奈她和杜若甫現在不清不楚、不明不白,更不知他是如何想的。此等節骨眼上,她哪有什麼搬家的心思!
陳子昂見季玉語氣如此堅定,覺得多說無益,便打住了話頭。心想趕明rì我讓孟皓然喚來你的房東,來個釜底抽薪,看你搬還是不搬!想得最是得意處,便忍不住顧自吃吃笑了起來。
季玉心地正哀鴻篇野,一聽笑聲立馬扭過頭來,瞅得陳子昂一臉的不懷好意,心裡不由jǐng覺,沒好氣道:“你又打什麼壞主意?”陳子昂遮掩道:“我在想,若哪天你說的那神奇‘茄子’真要跑出匣子滿屋亂飛,我該怎麼逮它。”
一提起那神奇的“茄子”,季玉那還顧及兒女情長,一時憂心全無。責怪陳子昂道:“剛才你該讓馬大師相相那‘茄子’。”陳子昂道:“我也想過。可那‘茄子’實在太過神奇,我怕馬神眼瞧不出什麼,到時倒多了一個不該知道的人,所以就沒有拿出來。”
男人就是男人,凡事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