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甕。
季玉見陳子昂毛手毛腳,生怕他傷了魚兒,就問他家裡有沒有腰靴。陳子昂說有。季玉眼珠一轉,又問他家裡可有鋼釺、刺刀之類的銳器。陳子昂不知她意yù何為,說刺刀沒有,鋼釺倒有。季玉說你趕緊一併拿來。陳子昂便又第三次捲入懷古樓,很快又肩扛手拎地跑了回來。
季玉接過陳子昂手裡的腰靴,命他不要碰魚兒。隨即自己貓到花木後三下兩下套好腰靴,又用腕箍紮了滿頭柔絲。再出來時,已然成了牧漁西施,把個陳子昂看得是目瞪口呆。
“看什麼看,沒見過勞動人民嗎?”季玉含笑衝陳子昂拋了個眉眼,一彎腰拎了盆子麻利摸進池裡。陳子昂趕緊如影隨形跳了下去。季玉指了他手裡的鋼釺道:“你,負責探寶;我,負責捉魚!幹!”
陳子昂頓時明白季玉良苦用心:這池子雖說不大,卻也不小。四五十平米深達兩尺的淤泥,若要翻個遍,自己傷筋動骨不說,池裡的一干植物可就全毀了。有了這鋼釺,一釺下去便有反應。若遇硬物再有的放矢動鍬開挖,豈不省事省力!
“這主意不錯!”陳子昂讚了一句便望水池一頭探去。“那當然!”季玉衝他的背影一甩眼,心裡直哼哼:你才知道本姑nǎinǎi一向蘭心慧質!接著俯身將手伸向池裡最大的一條錦鯉,嘴裡還不停地喃喃自語:“寶貝、乖乖,不要慌、不要跳,媽咪暫時讓你搬進廉租房,待會兒就讓重回水晶宮。”那錦鯉似聽懂了,竟任由她捧了放入盆子,直待進了臨時水池方一扇尾巴。
陳子昂遠遠聽著季玉嘴裡嘰嘰咕咕,知她在與魚兒說話,不覺十分好笑;又見她低眉抬腰,掬魚揀螺,動作既麻利又耐看,心中尤是萬分沉醉。心有靈犀一點通。季玉見陳子昂一步一釺,英氣灌頂、力拔山兮,亦是看得心旌神搖。無奈她雙手沾滿泥汙,竟不能捂胸一撫亂顫芳心,滿足之餘,略感微憾。。。。。。
二人如此心神合一地各忙各是,不覺二十幾分鍾過去。眼看水池探完大半,釺下竟然未遇障礙,陳子昂心裡不覺打起鼓來。氣一洩,手便沉,動作隨即顯得呆滯。季玉拾完魚兒拾螺絲,拾完螺絲拾河蚌,將一干能見能動的水池住戶通通轉移到臨時水池裡,這方洗手直腰。正待大功告成長喘一氣,抬眼見陳子昂這般氣餒模樣,忙予以適時鼓勵:“為山九仞、空虧一簣,這是黎明前的黑暗——同志,努力幹!”
陳子昂一聞此言,頓時熱血沸騰、力如泉湧,於是卯勁揮釺往泥中勁插。一釺,兩釺,三釺,待第四釺插下去的時候,陳子昂頓感手上一顫,哪是硬物相觸才有的震撼感覺。他心頭不由一陣狂喜,卻不露聲sè,又拔釺間尺再插,手上又是一顫。便再拔釺,如此繞第一釺周圍兩尺內連插數次,均感震撼。
季玉一直注視著陳子昂的一舉一動,見他舉止有異,忙興奮問:“找到了?”陳子昂激動之餘,倒不失一分冷靜。淡淡道一聲“下面感覺不對”;便要季玉將鐵鍬拿來。季玉趕緊提了鐵鍬蹚泥過來。
陳子昂接過在腳下運鍬如飛,很快便鏟去周圍的淤泥,再下挖三尺,便見下面是一層金剛泥。陳子昂一見金剛泥,心裡便不由砰砰地跳。因為他知道,越城一帶地底壓根兒就沒有這種防水效果極佳的金剛泥,更何況它鋪得如此勻稱!
陳子昂顧不得多想,揮鍬便向金剛泥鏟去。這金剛泥質地綿密,勁道十足,有如搗實的糯米年糕,挖起來極是費勁。他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方剷掉兩尺厚的金剛泥,果見下面有一塊石板,上面釺痕清晰可見。
季玉一見石板便興奮得叫了起來:“下面一定有寶貝!”“噓!”陳子昂示意她小聲點。季玉趕緊噤聲,還不忘四下一通亂瞅。陳子昂接著仔細剝去石板上週圍的金剛泥,但見它一米見方,形制規整,上面還有一個鐵環。
鐵環雖已染鏽,但並不厲害。陳子昂試著拉了拉,覺得它應該吃得住勁,便卯勁拎了起來,哪知石板竟是紋絲不動!他趕緊挖掉石板周圍的金剛泥,才知下面是一間水泥砌就的方柱,石板正好蓋在方柱上面,而且與它膠在一起。
卻也難不倒陳子昂。他用鋼釺先戳松接縫,接著塞入鋼釺奮力一敲,隨著吱啞一聲悶響,那石板竟硬生生張開半尺口子。季玉俯身往裡一瞅,只見裡面黑洞洞一片。便又大叫:“裡面是空的!”
“廢話!要實心的還怎麼放東西!”陳子昂正呲牙咧嘴按著鋼釺,聽季玉如此一句有失常識水準的驚歎,一笑之下,手上勁道全無,石板訇然一聲壓落合上。
季玉亦覺自己剛才一聲叫喚顯得業餘,嘿嘿憨笑兩聲,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