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人,哪怕是隻猴子伊藤也能視若平常的淡然接受(反正他也不會真的當什麼黑手黨),但是,他卻不得不考慮xanxus的情況,毫無疑問,雖然並未見面,不過不管怎麼想,xanxus的那種性格都不合適做首領,伊藤並不希望自己有一天莫名其妙的死掉,原因只是因為xanxus被下屬暗殺了的日常。
但頭目的位置總是有人要坐,與其是別的什麼精英分子,伊藤寧願坐在那個位置上的傢伙是眼前這枚腫桃子——起碼各種角度來說都比較好控制。
只是目前唯一的障礙是當事人自己不同意。
伊藤當然也可以聽而不聞的直接走掉,把這個問題留給別人解決(他已經知道會是誰了),只是那樣的話,剛剛那個本來就足夠敷衍的效忠看上去就太敷衍了——畢竟這也算是被殘酷的拒絕了。
所以起碼得稍微問兩句話,姑且算作還一下那個人的人情。
“為什麼?”沉思三秒後,伊藤給出了標準回應。
“我、我、我、我……”或許之前幫忙擦乾眼淚的溫柔光環仍在,是以就算瓦里安們的表情都非常不友好,但一直盯著伊藤的沢田,總算還能正常的說話:“黑手黨們都很兇。”
沢田抬起頭,努力直視那張看上去也有點兇,但給人感覺莫名溫柔的臉,語氣漸漸趨於平穩起來:“我不想那麼兇,我也不想傷害別人。”
“……嗯?”,這是就算是伊藤,也不曾想過的答案。
【不想傷害別人】,伊藤的目光再次掃過少年身上那大片的傷痕,停留在那雙因為疼痛而哭腫了的眼睛上,剛剛他被人欺負時難過的樣子也歷歷在目,可是,就是這樣的人,卻說出了不想傷害別人的話。
——在他可以殘酷的回報之前傷害的時候。
這是比聰明、比天賦更加寶貴甚至是艱難的東西,不能說不愚蠢,但卻足夠打動甚至是溫暖人心。
伊藤轉過了身,在瓦里安驟然沉默的眼神中,他走回了沢田面前,然後第一次彎下了腰,將視線拉到與他平直的位置,“那你想做什麼?”他問。
也只是問而已,伊藤比誰都更明白,等待著眼前之人的,是什麼樣的命運。無論他願不願意,終有一天,他必須走上那條他今天拒絕過的道路,這是無可改變的事實,或許對別的人覺得榮耀甚至是幸運,可是,對這個少年來說,不過是勉強。
“啊!”似乎被人如此專注的凝視感到不自在,沢田慌里慌張的轉過了頭,然而他又馬上意識到這樣並不禮貌,再次將頭轉了過來,他看著伊藤,“我想當個普通職員,有一份正當的工作,有很多朋友,大家都很開心的生活。”
是最普通不過的日常,不過從這個註定要站在黑色世界巔峰的人嘴裡說出來,簡直給人帶來一種命運如此荒謬的錯亂感。
……卻如此寶貴。
“是不錯的理想。”過了一會兒,伊藤才慢慢的說。
他的語氣平靜而真誠,絲毫沒有平時聽到綱吉說這樣的話時,就會哈哈大笑的老師或同學們,或嘲弄或單純覺得可笑的輕蔑。
他是真的覺得這樣的理想很好,天生擁有敏感直覺的綱吉不能更清楚的認知到。
這樣的想法,讓他下意識的覺得,面前的那張明明看上去很兇的臉,都變得無比柔和起來,就像,嗯,綱吉努力的想,就像冬天裡的熱可可!
“那,”沢田決定禮尚往來,對這個除了媽媽外唯一不會嘲笑他的人,他問道:“伊藤先生有什麼理想?”
“嗯?”伊藤再次一愣,他看著因為問出了這種話而變得有點莫名忐忑的少年,對方清澈到似乎可以一眼被人看透內心的眼眸裡,他的身影被映襯的清晰。
有什麼理想嗎?伊藤默默的想,他已經有太久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似乎那種想法隨著太長時間的漠視而不知不覺中丟失了一樣,現在的他,眼中只有任務,沒有理想。
不過那種東西說到底也只是奢侈品,人又不是靠理想而存活的,只是此時此刻此景下被問起,如果坦誠的回答並沒有就太過分了,是的,伊藤看著對面少年充滿期待的雙眼,確定的想,就是過分。
那麼,反正對於普通人來說,目標與理想很容易搞混,所以姑且也就可以混過去,下意識的抿了抿嘴,伊藤說:“成為國際巨星。”
完全無視掉因為太長時間等待卻等到了如此離譜答案而忍不住噴笑出來的瓦里安眾人,伊藤一板一眼的複述:“拿三個影帝,成為時代的符號,那些可以點亮人類歷史星空的人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