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一得順勢就拉著她的手,說:“你們這些小丫頭都怪機靈的,而且還是酒場老手,我哪裡喝得過你們?”
“那我就先喝三杯,敬張總您。”宋宥仁裝作不經意地從他的掌底滑開,扶住酒瓶,連喝了三杯,臉頰微微有些發紅,愈發嬌豔,牆上的玫瑰也被她比了下去。
姚小晚配合得親密無間,抓著另一瓶酒給張總倒酒,甜言蜜語如撒豆子般傾盆而出。
張一得顯然對宋宥仁的豪爽大為滿意,也很受用姚小晚誇他是見過的最帥的投資方,樂呵呵道:“小宋真是乾脆,不過你也知道,這回的導演是袁墨啊,袁墨這個人,你們都知道的……”張一得流露出一副袁墨這人是個奇葩的眼神。
宋宥仁便也跟著笑。
這時,門口卻響起一陣富有磁性的聲音:“袁墨這個人,可是給張總你掙了不少錢。”走進來的是一個年輕男子,三十上下,穿著剪裁合體的黑色西裝,頎長的身材被襯得俊逸軒昂。
來的人正是袁墨。今天的他戴著一副金邊眼鏡,頭髮梳得一絲不苟。
袁墨說那句話,顯然和張一得很是熟絡,但他臉上卻掛著溫和疏離的笑容,和宋宥仁也不過微微點頭致意。袁墨一進包間就先喝了三杯酒,表達自己來遲了的歉意。張一得這人原本脾氣比較大,但看袁墨那副溫煦的樣子,且自己有時也確實仰賴於他,都說伸手不打笑臉人,看袁墨喝了酒,也就跟著打哈哈。
加上薛三水的排程,幾個人聊起來,氣氛倒也算融洽。
全場聽下來,宋宥仁覺得袁墨這人,還真有點意思。
他永遠一副不溫不火、溫溫柔柔的樣子,但是對張一得在飯局上有意無意提的各種要求,都堅決地“婉拒”了,可張一得還發不出脾氣。
就這水準,不做外交官都可惜了。
宋宥仁給袁墨敬了一杯酒,袁墨一飲而盡,修長的手指輕輕地搭著玻璃杯,對宋宥仁點了點頭,笑道:“歡迎。”
張一得看了兩人一眼,眸子裡卻是看不到盡頭的意味深長。
張一得也舉起酒杯,袁墨推拒不得,又連喝了好幾杯。張一得笑道:“難得看到袁導喝這麼多的時候。”
袁墨卻撇開話題,道:“我覺得宋小姐確實比較適合這個角色。”他說這話時倒是一臉的坦然和從容。
袁墨又看了宋宥仁一眼,對面的女孩,明亮的眸子裡似在思量著些什麼,這分味道,有些眼熟,細想一想,有些像自己。
張一得說:“宋小姐,待會兒我和你單獨聊聊。”
宋宥仁臉上雖依舊笑得嬌媚,眼裡卻閃出一絲警惕神色,下巴還不自然地抬起幾分。真是分外的倔強,袁墨嘴角一勾,浮起一絲微笑。
“單獨聊聊”可以有很多意思,但是在這種場合,意思往往不大好。
只是這頓飯是袁墨特意邀她來的,不說宋宥仁從未聽過袁墨關於這方面的傳聞,袁墨是圈內出了名的“柳下惠”,深夜婉拒了無數女明星的敲門。單說她和袁墨的幾次交鋒,都覺得對方確實是一個難得的君子。
因此,宋宥仁頗有些意外地看了袁墨一眼。
袁墨看到張一得笑得猶如一隻老狐狸,心裡暗暗叫苦,他和老張也算認識多年,今天還是他做的東,老張怎麼可能不知道分寸呢。分明是氣他方才的那一句頂撞,探他的反應,拿他開玩笑。
想到宋宥仁的性子,袁墨突然有點擔心紅酒門會再度上演,如果那樣,就真的浪費他一片苦心了。於是左手一伸,想握住紅酒。
結果宋宥仁卻快了一步,先拿過酒瓶。就見宋宥仁倒了一杯酒,輕輕挽起耳鬢的髮絲,笑道:“自然自然,我們公司許多人仰慕張總您許久了,有空一起聊聊。”同時,輕輕側頭看了姚小晚一眼。
姚小晚是她合作無間的戰友,多年來,對宋宥仁的一顰一笑了如指掌,於是連忙上前打哈哈:“張總張總,你一定要好好指點我們宥仁呀。咱約個時間唄,就後天中午您看怎樣,到時候我們一起來。”
姚小晚把“明兒中午”和“一起來”這幾個字咬字咬得特別清晰,說完又喝了一杯酒,咕嚕咕嚕喝得頗為不雅,但居然還顯得挺熱鬧。
薛三水灌了張一得幾口酒,美滋滋地吃了兩片肉。
“不過是句玩笑話罷了,張總這樣的忙人,哪裡有空真陪你們這些小孩子家家的吃飯。”薛三水略有些責怪地看了宋宥仁一眼。
“有空有空,要是宋小姐請我吃飯,我天天都有空。”張一得樂呵呵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