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有一團光,她在拼命追逐,但卻沒有抓住。
飛機遇到氣流,有一些顛簸,一個女人斜靠在男人的肩膀上,沉沉入睡。
南宮凜看著前方一男一女依偎在一起,側頭忍不住又看了宋宥仁一眼。剛才看她入睡,好心讓空姐給她蓋上毯子,居然讓他看了一眼又一眼。
她睡著時,安靜得多,像小貓一樣,嫵媚的美也少了許多攻擊性。真是奇怪,一個女人,一天之內會有這麼多面,時而張牙舞爪,時而溫柔恬靜,南宮凜想,怪不得他的父親南宮教授說,女人是這個世界上最難攻克的課題。
飛機顛簸得又厲害了一些,宋宥仁的腦袋往右一碰,撞在了飛機的舷窗上,一碰,就有些疼。
夢裡的宋宥仁,拉著爸爸和媽媽的手在上臺階,但是一不小心卻磕在了臺階上,太陽穴微微就有些疼,她頭破血流地爬起來,但爸爸和媽媽卻牽著手走了。宋宥仁在後面追呀追,眼淚就流了出來。
南宮凜好奇地看著那個一下一下撞著舷窗的女人,這樣的顛簸還沒睡醒,真是豬一樣的女人。不過,她為什麼流淚了,撞疼了?
“討厭,你坐低一點啦。”前方的女人讓男人調整了一下坐姿,又靠在了他的肩上。
這樣會舒服一點吧。不對,這個奇怪的女人關他什麼事。南宮凜覺得,不能浪費在飛機上的時間,繼續埋頭看書。
叩叩叩。隔壁發出特別有規律的聲音。
南宮凜伸出手,卻沒有讓宋宥仁靠在自己的懷裡,而是用手擋在了她和舷窗之間。
宋宥仁的腦袋微微動了動,發出一聲舒服的夢囈。她的頭髮軟軟的,蹭著他的掌心,有些發癢。
頭等艙是經過專業消毒的。南宮凜心裡默默唸叨。
溫軟的觸感幫助宋宥仁把夢境不知不覺中變得甜蜜起來。爸爸又回來了,扶起了她,捧著她的臉說,宥仁,我們家的宥仁,以後一定會長成小公主的。
“唔。”宋宥仁睡得香甜,微微挪動了一下,臉頰便靠在了南宮凜的掌心。
南宮凜的指尖一下就變得滾燙,那種軟軟滑滑的觸感,有一種說不出的滋味。
就在此時,宋宥仁舒服地微微張開櫻唇,幾縷銀絲就淌了下來。
“咚。”南宮凜急忙抽手,宋宥仁的腦袋直接撞到了舷窗,宋宥仁頓時就清醒了。
她揉了揉太陽穴,就看見南宮凜猶如飛機著火般衝出了頭等艙,過了一會兒,才看到他走了回來,臉色鐵青,簡直像生了一場大病。
好歹是救過她的男人,出於關心,宋宥仁還是關切地問道:“你怎麼了?”
“髒。”南宮凜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出這句話。
髒,和機場的那個女人說的一樣,但不知道為什麼,宋宥仁覺得,南宮凜用那副居高臨下的口吻說起來時,格外傷人。
若是以往,宋宥仁也就忍了,興許還會衝對方笑一笑,但這幾日接連的衝擊,卻讓她忍無可忍。
“你說什麼,你怎麼老無緣無故罵人呢。我好好地睡覺,又沒礙著你……”宋宥仁叉腰說道,她想好了各種言辭來和南宮凜大戰接下來的100分鐘。
南宮凜用一副“唯女人與小人難養也”的眼神盯了她一下,卻沒有理會她,徑直坐下來,取出一張紙巾擦了擦手,翻出那本書,重新看了起來,若非他方才那個字吐字格外清晰,宋宥仁簡直懷疑是自己做夢了。
南宮凜看書的樣子,連姿勢也不曾變過。脊背挺直,宛如古代計程車大夫。
“你倒是給我解釋清楚。”宋宥仁揉了揉腦袋,喃喃道,“唉,我的頭怎麼這麼疼。”
南宮凜在她憤怒的眼神中終於面帶無奈地指了指她的唇角,說:“在人類的唾液中有600多種不同的微生物細菌,還有其他物質間接作用於病原微生物,與唾液中的細菌相互作用……”
宋宥仁算是理解了他的意思,忙用手背擦了擦嘴角,不就是她剛才流口水了麼,犯得著背生物書嗎?
南宮凜的嘴角抽了一抽,覺得這女人簡直不可容忍,居然直接用手背擦嘴角,接著又像想了什麼似的,不自覺得地抖了一抖,問道:“你昨晚洗過頭吧?”
“你什麼意思?”宋宥仁揚了揚秀髮,狐疑地問道。
“一根頭髮上有數以百億計的細菌。馬拉瑟菌更會在頭皮上大量繁殖引起頭皮角質層的過度增生,促使角質層細胞異常脫落……”南宮凜淡淡開口。
“停。”宋宥仁白了他一眼,道,“你不要汙衊我,我是做過洗髮水廣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