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人忙入內,一禮,“陛下,將軍,是匈奴人,右日逐王到了,領著四千餘兵馬!”
“哦?”杜燾眉間一亮,“快將右日逐王請入帳中。”
“只怕要等等。”從人說著,有些訕訕,“右日逐王在……在唱歌。”
唱歌?杜燾愣住,未及再問,卻見皇帝從案前起身來,面沉如水,朝帳外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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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剛剛漫下,星辰初現,軍士們已經將篝火點起,將營地照得亮如白晝。
一堆篝火旁,郅師耆手裡拿著一把琵琶,一邊彈著,一邊高歌。他嗓音渾厚,與琵琶相伴,甚是悅耳,引得許多人圍觀,還有匈奴人乘興出聲相和,手舞足蹈。
而數丈外,徽妍一手拉著蒲那,一手拉著從音,看著他,滿面通紅,笑意盈盈。
“右日逐王唱的甚?”杜燾走近一個圍觀的譯人,問道。
那譯人笑著觀望,頭也不回地說,“哦,那是匈奴人的情歌,在讚頌女子。”
“哦?讚頌何言語?”皇帝問。
“貌美似花,聲如夜鶯,望之似雲霞,教人一見難忘,徹夜思念難寐……哈哈!”譯人忽而笑了兩聲,“此處有趣!他說他黃昏打獵歸來,在水邊遇到她,以為遇到了天上的帝子,迷得失了魂,撞到了樹上,掉下了馬…………”他說著,轉頭過來,冷不丁看到皇帝了杜燾,愣住,面色一變,忙行禮,“呃,陛下!”
皇帝神色平靜:“繼續說,掉下了馬,後面呢?”
“呃……”譯人忙又認真聽了聽,稟報道:“說他勇武英俊,對面山上富家子莫再妄想,除非日出西隅……”
這時,圍觀的一圈匈奴人也大笑起來,拊掌鼓譟。
杜燾忍不住瞅了瞅皇帝,只見他看著那邊,目光映著火光,熠熠莫測。
“舅父!”蒲那看到皇帝走過來,大聲道。
徽妍聞言回頭,也看到他,笑容一斂,忙行禮。
皇帝看了看蒲那和從音,彎起唇角笑了笑,未幾,目光落在徽妍面上,又轉向郅師耆。
郅師耆不緊不慢,指尖在弦上一刮奏完結尾,將琵琶交與從人,向皇帝一禮,聲音洪亮,“拜見皇帝陛下。”
皇帝看著郅師耆,神色冷冷,正待開口,忽然,袖子被從音拉了拉。
“舅父!”她興奮地說,“徽妍生辰,舅父也唱歌!”
生辰?皇帝訝然,看向徽妍。
只見她滿面赧然之色,忙對從音道,“不可如此!”說罷,看看皇帝,有些不好意思,小聲道,“稟陛下,妾今日恰逢生辰,右日逐王說以歌為禮……未想驚擾了陛下,妾之過也。”
杜燾在一旁聽著,瞭然。瞅著皇帝的神色,再瞅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