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
“未曾。”她說。
“徽妍是大人,你道在天子面前她會那般不懂事麼?”王璟笑道,“你和母親,都拿她當孩童。”
眾人皆笑,氣氛輕鬆起來,也不再多問,張羅晚飯,為徽妍接風。
在家中待了四五日之後,傳說中的採選終於來了。
鄉邑中雖偏僻平靜,訊息卻不閉塞。宮使到了哪家採選,未出一個時辰,王宅裡的人就知道了。
“你還是快去縣邑中打聽打聽,徽妍在不在冊上。”陳氏耐不住性子,不住地催王璟。
王璟卻是平靜,在堂上與王縈下棋,落下一字,緩緩道,“急甚,該來便會來,躲也躲不掉。”
“璟說的是,莫急。”戚氏道,“徽妍連陛下都見過了,還怕應付宮使麼?”
陳氏見眾人皆如此,便也不說話了。
徽妍坐在一旁,眼睛望著堂外。只見天高雲淡,太陽豔豔。
她一向自認處事鎮定,但最近,似乎不是這樣了。她時常會分神,便如現在,就連鳥雀降落在庭中,也能引得她注目,像那顆跳動不穩的心一樣,擾人煩亂。
一家人坐在堂上,直到太陽西沉,也並沒有宮使登門。
當家人來稟報,宮使探訪了離他們只有三里遠的一家農人剛剛離去之後,眾人這才露出驚異之色。
“都回去了?你可都打聽對了?”戚氏緊問。
“都回去了!”家人擦著汗,“小人親眼所見!”
陳氏鬆一口氣,露出笑容,“天公保佑!方圓十里,我們家最大,宮使怎會繞來此處而去訪一戶農人?想來定是徽妍不在冊上!”
戚氏亦笑,卻催王璟,“還坐著作甚,快去縣邑中打聽!”
王璟一愣,回過神來,忙道,“哦哦!是!”說罷,讓曹謙備車,小跑著出去。
“徽妍,莫著急。”陳氏安慰徽妍道。
徽妍看著她,扯扯唇角,只覺手心竟起了一層汗膩。
王璟去得很快,才入夜,就回到家中。
“此事確實!”他笑著走進來,“徽妍確不在冊中!”
眾人歡呼,戚氏大大鬆一口氣,朝長安的方向拜了一拜,又拉著徽妍,幾乎喜極而泣,“幸好幸好!”
王璟讓人去取酒來,喝一杯慶賀。
“二姊!”王縈亦是高興,抱著徽妍,“太好了!你不必入宮了!”
徽妍亦笑,喜不自勝。只覺自己多日來的彷徨無措,此時才算是放下。
心仍一跳一跳的清晰,卻已經不是等待未知的不安。
……這便是你的意思。
她望著堂外的夜色,黝而不濁,含著月光,恰如那雙注視過她的眼睛。
☆、壽筵(上)
徽妍不必採選,王家上下都鬆了一口氣,心頭大石終於落下。
剛緊張過這般大事,戚氏也想開了許多,徽妍和王縈的婚事也不那麼著急了,吩咐王璟再好好看看,挑個合適的人家才是。得了這話,徽妍和王縈也輕鬆了許多。
一切重歸平靜。
春去夏來,雷雨漸多。王家的田地雖置的不好,宅子四周卻是景緻宜人,桑林和竹林綠油油的,路邊栽的花木開滿了花,小河漲了水,流的嘩嘩的。戚氏很喜歡宅院外面的景緻,常常帶著兒孫們去散步,讓僕人們帶著茵席漿食,到原野裡賞花,到水邊賞魚。
如今,徽妍才覺得,自己真的在過著歸田的悠閒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