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來,到馬車前作禮拜下,輕柔地道:“妾給郎主見禮。”一雙眼卻是依依不捨望著拓跋烈。
拓跋烈卻是皺著眉,冷淡道:“起來吧。”
孟洛看明白了,眼前這位怕就是婉娘了,看來是拓跋烈府中姬妾,竟然迎到城門處來了。看來在王府裡的身份不低,只是瞧來拓跋烈似乎有些難以消受美人恩。
不知為何她心裡一陣不自在,別開臉去不再多看眼前對著拓跋烈滿是深情的婉娘。
婉娘此時也瞧見了馬車裡的另一個人。這分明是個郎君,卻是眉如春山,膚如冠玉,朱唇皓齒,美貌竟然不下於女子。一身寬大的素緞衫袍,束著幅巾,無悲無喜的臉上卻是有著讓人無法移開眼去的容光,讓她一時也看得呆住了。
拓跋烈對她似乎很是不耐,理也不理她,轉開目光去。吩咐萬年道:“有什麼事回府去再說!”便要放下簾子。
婉娘卻是忙忙道:“郎主,讓妾登車伺候郎主回府去吧。”她說著清秀的臉上露出一絲嬌羞的緋紅,不由地低下頭去。不敢多看拓跋烈,在旁人瞧來卻是十分嬌美的模樣。
拓跋烈卻是冷冷道:“不必了。”卻是一把放下簾子,吩咐馬車開動向著王府而去。
婉娘立在那裡,看著馬車走了,不由地露出一絲委屈之色。卻是扶著侍婢低聲道:“走吧,回府去。”
萬年見此嘆了口氣。低聲道:“婉娘請登車。”自家郎主對婉娘依舊如此冷淡,絲毫沒有因為她的痴心而有所改變。
馬車上,拓跋烈卻是望了孟洛好幾眼,只見她安然地低頭望著手裡的書卷,彷彿剛才所看到的一幕與她毫無瓜葛,也全然不在意。
他皺了皺眉,卻是開口道:“阿洛在平城並無宅院,就住在王府吧,我會吩咐人準備一處院落,你先前帶去新安的那一對母子,我也已經命人接了他們過來,想來不用幾日就會到平城了。”
孟洛一時大喜過望,她原本打算在平城安定之後,就想法子通知劉大郎,讓他們收拾東西來北魏,想不到拓跋烈已經命人接了他們過來,這倒是讓她十分感激。
她一掃方才的漠不關心之色,一臉正色向著拓跋烈欠身道:“洛謝郎主之恩。”
拓跋烈搖了搖頭,沒有開口。
才到府門前,卻是早有一隊人馬立在門前,見著車隊前來恭敬地作禮,拓跋烈疑惑地撩開簾子,問道:“何人在此迎候?”
那隊人馬中為首的一人快步上前來,向著馬車行大禮拜倒,口中道:“臣二殿下府長史,奉殿下之命前來恭迎三殿下回平城,奉上拜帖,請殿下明日赴玉臺宴,宴請百官為殿下洗塵。”他手中捧著一張拜帖。
侍衛上前接過那張帖子,拓跋烈望著他,臉上浮出一絲冷笑:“回去替我轉告二皇子,多謝他的美意了,明日自當赴宴。”
那長史這才直起身子來,笑容滿面謙卑地道:“是,臣這就回府說與二殿下知曉。”只是他的目光卻是在掃過拓跋烈的馬車中時頓了頓,露出一絲疑惑之色。
馬車中的孟洛此時已是臉色煞白,身子不由地僵住了,她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這位二皇子府長史,竟然是……高伯彥!他怎麼會在這裡?他不是在南晉已經入仕了嗎?為何會出現在此地?
只是她來不及多想,為了不讓高伯彥認出自己,只能低著頭儘量避開他的目光,不言不語。
高伯彥也瞧見了馬車中的孟洛,只是她此時作男子打扮,又是隻露出一張側臉,並未認出來,只是心中疑惑,為何這三皇子馬車中人瞧來如此眼熟,竟然像是在哪裡見過一般。
他不敢放肆,看了幾眼便低下頭,諾諾告退而去,他好不容易自南晉來到北魏,投靠在二皇子府中,得二皇子看重作了長史。不敢冒失,得罪了眼前的貴人。
拓跋烈接過侍衛手中的帖子望了一眼,冷笑一聲將它扔給孟洛,道:“你瞧瞧吧,明日你隨我去玉臺,見識一番我這位二哥的盛情。”
孟洛不解地低下頭,望著那帖子上,卻是洋洋灑灑寫著拓跋烈趕回平城,一路辛苦,特設宴玉臺。宴請百官前來為他接風洗塵。
她不由地皺眉道:“郎主,此宴怕是不能去。”
拓跋烈挑眉望著她,道:“為何不能去?”
孟洛將手中的帖子放下。沉沉道:“眼下郎主被人參奏,私自陳兵羯地邊境,為南晉解圍徇私。雖不為懼,卻難免他人心中猜疑,此宴更是公然邀請百官為郎主洗塵。實則將郎主推上風口浪尖,原本不實之事如此一來亦是成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