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滑,可就不好了!”
她不敢再叫。只是急急道:“洛娘這是作何,你難道敢對我動手?外邊都是侍衛僕從,必然不會放過你的。”
孟洛淡淡一笑:“夫人多慮了,洛自然不是為了取夫人的性命,只是如今被逼的沒了法子。只好借夫人一用了,還請夫人命他們停下馬車來。備上一輛馬車與我,我要回平城。”
何玉娘已經能夠感覺到脖頸上那匕首冰冷的殺氣,還有孟洛略略使勁的份量,不敢反抗,只好連連答應著,開口喚道:“來人,停下車來!”
侍婢們不明所以,打起簾子進來問話時便看見這番情景,何玉娘已經被孟洛的匕首逼得不得不靠在馬車壁上,臉色死白望著她們。
一時幾位侍婢都驚叫出聲來,引得侍衛也都圍了過來,卻也是被唬了一跳,忙不迭上前去稟報桓宣。
馬車已經停了下來,無人敢違背孟洛的意思,畢竟何玉孃的性命如今都在她的手上。
桓宣陰沉著臉大步邁向這邊來,墨黑的眸死死盯住孟洛,他不敢相信,方才還與他說日後要與何玉娘以姐妹相處的孟洛,現在卻是用匕首指著何玉娘,要挾要回平城去,她就這麼迫不及待想要離開他麼?
“洛娘,你這是在作何,還不快放下匕首!”桓宣斥道,“有什麼你說與我知,我必然會應承你。”
孟洛冷笑一聲,不僅不肯放下匕首,反倒手上緊了緊,道:“桓五郎,你既然肯應承我,那便吩咐一輛馬車這就送我回平城去。”
桓宣心痛如絞,冷冷望著眼前對他毫無眷戀的女子:“你就這麼急著回平城,回那北魏三皇子府去,就不肯隨我回琅琊麼?”
“我應承你,一到琅琊必然納你為貴妾,”他一臉鐵青,指著被孟洛挾持住的何玉娘,“她不過是佔著正妻的名分罷了,絕不敢對你有半點不敬的。”
孟洛不理會何玉娘已經氣得青白的臉,大笑起來:“桓五郎,你真的太過小看阿洛了,洛雖卑賤,卻是不屑為你妻妾,便是你把她殺了,讓我為正妻,我亦是不放在眼裡!當日你不曾得到尚且可以將我送與羯胡人,倘若日後遇上危難,只怕還是會將我送與他人,哪怕是你的妻妾也會是如此!”
她的不屑讓桓宣徹底被激怒了,他陰冷地道:“若是我不答應呢?”她挾持的是何玉娘,他從來也不曾放在心上,只要能夠帶走她,一切在所不惜。
孟洛微微有些吃驚,而何玉孃的臉色更是雪白,一雙明眸死死盯住桓宣,他竟然絲毫不在意她的生死!她是他的正妻呀!
“桓五郎還是莫要如此固執才好,”孟洛冷笑一下,“桓夫人雖然不得五郎看重,但畢竟是你的妻室,也是何家姑子,若是今日五郎不顧她生死,強行要帶了洛去琅琊,傳揚出去,只怕何家人未必能夠諒解此事,那時五郎的宗嗣之位……”她沒有再說,桓宣是個聰明人,會掂量明白的。
桓宣臉色微微一變,他已經感覺到何玉娘身邊的侍婢僕從望向他那不善的眼神,是了,何玉娘不是尋常出生,當日桓家與何家聯姻之時,便已經訂下盟約,何玉娘必須是桓宣的正妻,更是陪嫁了許多婢僕過來,都是對她忠心耿耿之人,難保不會將今天的事告知何家人。
只是他不想就這麼放走孟洛,不想就這樣讓她回平城去,好不容易讓她回到自己身邊,要跟著自己去琅琊,卻就讓她這樣逃走,他不甘心!
他忽而喚過身邊的侍從,低聲吩咐道:“去取弓箭來,趁她不備,射她的手!”
侍從大吃一驚,低聲回道:“郎主,只怕一不小心會誤傷夫人,或是傷了洛娘。”
桓宣望了一眼馬車中繃緊了身子死死制住何玉孃的孟洛,閉了閉眼:“只要射中了她的手,夫人便不會有事,若是傷了她……她也就跑不了了!”他只要她留下來,在所不惜!
侍衛只得領了命,悄悄轉到馬車另一邊去,準備弓箭,照著桓宣的吩咐,以破釜沉舟之法解決眼前的困局。
只是他的弓箭尚未舉起,已經聽得身後有飛快賓士的馬蹄聲隆隆而來,分明有許多人朝著這裡而來。
連圍在馬車旁的眾人也都被驚動了,不由地吃驚抬頭看時,只見官道遠遠處有一隊銀甲軍士騎著馬飛馳而來,為首的儼然便是一身銀白明光鎧,腰間仗著長劍丰神俊朗,風姿凜凜的拓跋烈,他的目光冷冷落在桓宣身上,策馬奔來。
桓宣的臉色原本是驚愕地,看著拓跋烈越來越近,終於變成了無奈,自嘲地一笑,依舊不失風度上前欠身道:“三皇子這麼遠趕來,莫非是為了送宣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