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給謝凡,連謝夫人都已經被她打動,有幾分心思,只是不知為何謝凡卻是堅持不肯娶她,寧可被謝夫人苛責也不肯娶她,讓她幾乎顏面掃地,只能遵照家族之意。嫁給桓宣,好在桓宣品貌也是上佳,算得上是良人。
可是自她嫁給桓宣之後,才發現桓宣的心裡竟然早已有了別人,完全容不下她了,即便她是正妻,是美貌的何家女,能夠幫他成為宗嗣,他卻始終不曾對她有半份心意,他的心都給了那個原本要被送去給羯胡人悲慘死在羯地的賤婢!
甚至在他聽說孟洛不曾被羯胡人帶走。而是去了北魏,竟然不顧一切,不肯回琅琊。自請為使臣,藉著送貴女來平城的機會,要來平城見她!要帶她回去!
何玉娘幾乎要崩潰了,他是琅琊桓家嫡子,眼看桓何兩家聯姻。他宗嗣的位置唾手可得,他卻不管不顧來了平城,只是為了這麼個賤婢!他竟然與謝凡一樣,被這女人迷昏了頭,連她這樣尊貴的世家女都不放在眼裡!叫她如何能夠忍受!
她深吸了一口氣,強擠出一絲笑道:“夫郎可是要去魏宮見魏帝?”
桓宣不曾抬眼。只是將手中的書卷翻過一頁,淡淡道:“我去三皇子府,你先去驛館安置下吧。”
何玉娘只覺得胸中那口鬱郁之氣更加沉重。幾乎就要爆發出來,他身為使臣,到了平城竟然不去拜見魏帝,卻是要去三皇子府見那個女人!
她強壓著心頭的怒火,放柔了聲音道:“夫郎如今是使臣。這樣只怕不大妥當,不如先去魏宮。這些貴女只怕也要送過去呢,留在驛館終究……”
桓宣抬眼冷淡地掃過她,打斷她的話:“明日魏帝必然會召見,我又何必急著去見他,你若放心不下,便自己送過去就是了。”
何玉娘被他噎得說不出話來,只得恨恨別開臉:“既然夫郎要去拜見三皇子,妾也隨夫郎一道去吧。”
桓宣不再看她,只是丟下兩個字:“隨你。”便不再言語了。
馬車到了三皇子府門前時,桓宣直起身來,放下手中的書卷,撩開簾子大步邁下馬車去,竟然管也不管身後的何玉娘,只是立在車前抬頭望著那高大的門庭,默默不語。
早有僕從上前去叩開府門,遞了帖子進去。
何玉娘扶著侍婢的手也下了車來,卻是有幾分怨懟地望向王府,那個女人就在這王府裡,讓他這般不管不顧地趕了過來,全然不在乎自己的身份,還有使臣的職責。
王府的門吱呀一聲開啟,卻是王府總管萬年,他快步出來了,向著桓宣欠身作禮,恭敬地道:“不知使臣登門,有失遠迎。只是事不湊巧,我家郎主與洛郎正在手談,怕是無暇見使臣,還有一話轉告使臣,使臣乃奉命來北魏,還請先入宮覲見皇上,再登門敘舊。”
桓宣原本對萬年的話毫不放在心上,只是聽得洛郎二字,瞳孔頓時一縮,目光緊緊盯著萬年,急問道:“洛郎?可就是你家郎主自南晉帶回來之人?”
萬年微微一笑,道:“郎主方才亦是說了,若是使臣問起洛郎,便道洛郎如今與使臣亦非故人了,乃是王府謀士,還請使臣自重,勿要失禮!”
桓宣的臉色微微泛白,卻仍是輕輕笑道:“既然如此,那宣先告辭了,待改日必要登門與三殿下和洛郎敘敘舊。”他微微頷首,甩袖向著馬車而去,依舊不曾理會身後站著的何玉娘。
何玉娘目光深深望了一眼王府,想不到現在那賤婢已經得了北魏三皇子的庇護,輕易見不到她了,連自己想要好好羞辱她一番亦是難了,她冷著臉,轉過身扶著侍婢的手上了馬車去。
這一輛南晉的馬車飛快離開了王府跟前,向著驛館而去。
王府中,拓跋烈望著下席坐著的神思恍惚的孟洛,開口道:“你不必擔心,如今你已不再是南晉之人,在平城他也只是個普通使臣,不敢將你如何的。”
孟洛低聲道:“洛並非懼怕於他,只是桓家五郎心思深重,未必肯輕易罷手。”
拓跋烈唇邊浮出一絲冷笑,轉瞬不見:“你寬心,不會有事的。”
內院裡的婉娘聽了門上傳來的訊息,卻是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容來:“你是說這位南晉使臣竟然連驛館都未曾去,便來王府求見洛郎?”
侍婢低聲道:“聽看門的僕從說,的確如此。”
婉娘冷冷一笑:“這般著急要見她,想來關係非同一般,只是郎主卻是讓人攔住了,可見是有什麼。”她轉頭對侍婢道:“你使了人去打探一番,看看這位使臣與洛郎究竟是何關係!”
侍婢應著,欠身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