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吧。”
“算了?磊哥,你……”肖九一開始怒火直衝,但是驀地,他意識到了什麼,“磊哥;這事是不是和那位聯絡人有關?”
不是酷哥弄出來的事情;聯絡人又是升官不是降級,那這事就由不得肖九不朝聯絡人身上想了。
“……”磊哥沉默了一下,“小九,我已經沒什麼放不下的事情了,尤其是和你之間的心結也解開了,現在這個時候……其實挺好的。”他沒說是也沒說不是,但這麼回答其實就已經相當於一個肯定了,他苦笑了一下,“我知道我這麼說挺混蛋的,你們不可能不管,但是……我明說了吧。其實我知道車子被做了手腳,而且我其實沒系安全帶。他們這麼做也沒想要我的命,就是想嚇嚇我,但是,我真是覺得累了……”
“!”怎麼也沒想到,事情真相竟然是一半人為,一半自願。磊哥的死亡,竟然也算是自殺。這大概也是為什麼明明手術很成功,一直術後情況良好的磊哥,突然之間就過去了吧?藥醫不死人,現代的醫藥再怎麼強大,人的意志力這種看不見摸不著的東西,卻依然在康復與否上起著很大的作用。磊哥自己不想活,再怎麼成功的手術,再怎麼昂貴的藥物,也救不回他的命!
看著肖九難以置信的表情,磊哥卻顯得更放鬆了:“原本還想在你們心裡留一個高大點的形象的,這下也全完了。別告訴我胖子,但是那個誰過來的時候,幫我告訴他吧,別讓他和家裡人鬧矛盾。他為了我鬧的時間已經夠長了,是我當時沒想清楚,覺得我走了大家就都輕鬆了。”
“我連‘那個誰’姓什麼叫什麼,長什麼樣都不知道。我幹什麼要告訴他?最好他和他家裡人鬧一輩子矛盾,畢竟,依舊算是他把你逼死的。”肖九賭氣的說。
“那也行。讓他一輩子記得我,忘不了,挺好的。”磊哥挺開心的笑了起來,可是突然他收起了笑容,表情複雜的看著病房的門,又看著肖九,“小九,我得走了。我不是個好老大,留下了個爛攤子,對不起。”
肖九一開始還沒明白“我得走了”是個什麼意思,愣了一下才恍然大悟——磊哥要走了,他不是怨鬼,更也不是厲鬼,或者其他什麼心願未來徘徊不去的魂靈。他要走了,他要去一個鬼真正該去的地方了,即使他還那麼年輕。
“磊哥……”肖九有點不捨,但只是叫了一聲,就把挽留的話嚥了回去,“一路走好。”
磊哥笑了一下,深吸一口氣,很乾脆的大步邁向了房門,他開啟門。那瞬間肖九從門口看過去,只能看的見模糊不清的光和影,卻並沒有應該存在的醫院的走廊,也沒有本該等在門口的胖子的身影。
那是病房的門,但卻又不再是那扇門了……
磊哥一步步的走過去,當他邁進那扇門的瞬間,肖九聽到一陣說不清道不明,甚至連難聽或者好聽都難以分辨的雜音。而那光和影也更加的刺眼了,讓他因為眼球灼痛而不得不閉上了眼睛,當他重新睜眼,病房裡又只剩下他一個活人。
而剛剛明明已經開啟的病房門,現在卻依舊緊緊的關著。
“星期二,你在嗎?”肖九站在那,看著病房的眼神顯得有些茫然。這裡依舊安靜,聽不見任何聲音,但是下一刻,肖九就是知道星期二已經在他身後了。他轉身,抱住了那個冰冷的身體,“有點……難受。”
和那天去律師事務所籤協議時的感覺有點像,那種“我沒有爸爸和媽媽”了的感覺。現在則是“沒有磊哥”了。即使已經兩年沒有聯絡,但是那個人也早就被肖九認為成了是自己的家人。更何況,籤協議只是一紙協議,其實那兩個人還是在那裡。可能還是有機會見到,但是磊哥,卻是真真正正的再也見不到了……
星期二的一條胳膊摟住了肖九的腰,一隻手則蓋在了肖九的腦後。既是冰冷,但是安慰和保護的意味不言而喻。
“我陪著你……”
“你總有一天也會走上那天路的吧?”肖九的詢問脫口而出,這也是他難受的另外一個原因,星期二現在在這裡,但是會不會有一天,他也洗淨了身上的戾氣,對人世也在沒有牽掛,於是也像磊哥一樣,只是開啟一扇門,然後就再也見不到了?
“你在這啊。”星期二卻天經地義的回答,“你牽扯著我,我怎麼可能會離開?”
“對不起……”當聽到星期二這麼說的時候,肖九感到的卻是愧疚,明明他們說好的,只是在星期二留在人世的這段時間相伴,他不會阻撓星期二的來去,但是現在,他反而成了星期二的牽掛,成為了阻撓他離開的桎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