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一點緊張都沒有,那除非是木頭人。
肖九的手無意識的捏緊了手裡的麵包,直到星期二的手溫柔的蓋在他的手背上,他才發現麵包已經被他“壓縮”成小小的一塊了。
“多少吃點吧,不然之後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你的身體會扛不住的。”
肖九一隻手拿著麵包,另外一隻手鬆開握住了星期二蓋住他手背的手:“也對,這大概是人生裡最後一次用自己的舌頭品味味道了,不能委屈了自己。”
“你可以……”
“別說,別勸。”肖九打斷了星期二的話,“我在這個世上沒什麼牽掛,會為我傷心難過的大概就只是那些同學,老爺子和孫亮了。但如果讓我後半輩子再也看不見你,我寧願和你一塊下去,相守在一起。”
雖然(血緣上)父母在世,但是那兩個和他什麼關係都沒有,他唯一的家小就是星期二,同學朋友還有老爺子也有自己的生活,他們會難過,但是這份難過在他們接下來的人生中所佔的比重並不算大。
雖然肖九這也算的得上是殉情了,可他並不是不負責任的拋棄一切。
他還是把麵包吃了,繼而重新靠在了星期二身上,好像還迷迷糊糊睡過去了一陣,再睜眼,就看見徐贛榆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走到了他跟前,低頭掐算著什麼。
“時辰差不多到了。”
但是太陽其實還掛得很高,就算肖九沒辦法太陽角度分辨時辰,也知道現在絕對還不到傍晚。可是天色卻已經很暗了,從天邊飄過了大片的雲,厚重的雲層有著奇怪的偏向橘紅的顏色,風忽然間就大了起來,而且很難認清風的方向,東南西北到處都有。
“讓他過來吧。”周伯站在那個之前沒有發出過響聲的鈴鐺旁邊,招呼著星期二。星期二在肖九的肩膀上按了一下,走了過去。周伯一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沒看他有什麼特別的動作,只是朝著鈴鐺一指,星期二的身體便化作一團煙霧,隨著這個鈴鐺也發出擋的一聲,煙霧已經遁入了鈴鐺中,而隨著他的消失,五個鈴鐺上開始冒出顏色各異的微弱光亮……
“到我這裡來吧。”
☆、133 鬼節(下)
肖九走到徐贛榆面前;按照他說的盤膝坐在正中的蒲團上;這個時候,徐贛榆身邊的五個“人”;包括周伯在內都分別站在了五個方位的蒲團之後。如果沒錯的話;周伯站的就是林森的位置。
所以周伯原來是火鬼?
摒棄掉腦海裡的胡思亂想;肖九將注意力集中在了徐贛榆身上。
徐贛榆的做法,並沒有肖九想象中的大唱咒語,或者是腳踏七星;手持寶劍什麼的。他就是站;或者說飄在那;雙手交疊放在小腹上,面朝日落的方向頭微微抬高。他是不需要呼吸的鬼,可是他半透明的胸膛卻一上一下的起伏著。隨著他這種奇異的一呼一吸的動作;有什麼也漸漸在這塊不大的地面上發生著變化。
像是竊竊私語的吵雜聲音響了起來,和之前肖九聽到的聲音不同,從這些私語聲中,肖九完全聽不出有什麼情感包含著,這更像是……計算機運作時發出的雜音。有風吹了起來,一開始肖九還鬧不清楚方向,之後才意識到風竟然是從他坐著蒲團的下面吹起來的,接著打著轉,向周邊擴散。
這種“風吹屁屁涼”的感覺,單獨用詭異都無法形容。
五個鈴鐺再次響了起來,竟然還有了高低上下的區分,演奏起了聽著耳朵裡還算是動聽,但不知道為什麼越聽越覺得發毛的樂聲。
鈴鐺周圍籠罩的光霧也變得越來越清晰,漸漸的光霧化成了人的輪廓,正是包括星期二在內的五個役鬼。無論是自己決定接受東西星期二,還是絕對不會願意被封印的文淵,他們的表情此刻都平靜到近乎呆板。而站在蒲團的五個“人”,這個時候突然有兩個“人”繞到了蒲團的前面,和光霧裡的影子重合在了一起。
這麼做的是周伯,還有肖九根本不知道姓名的,當初給了個漢堡的陌生男性。
“賙濟!孫仕友!”其他三個“人”叫出了聲,從他們的反應看,這顯然是出乎了意料的事情。
肖九立刻去看徐贛榆,他還在閉著眼睛,表情絲毫也沒有變化——他在這個階段難道是感覺不到外邊變化的。
“肖九!起來!抱住他!”周伯已經盤膝坐在了蒲團上,鈴鐺被他託在了手上,現在光霧已經不再是覆蓋在了鈴鐺表面,而是覆蓋在了他的身上。赤紅色的霧氣,此刻彷彿在他身上包裹了一層鮮血。孫仕友也是一樣(現在總算知道他是誰了),他正好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