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粉紅色的悍馬裡;金剛芭比畢竟只是少數人的審美。
徐贛榆這個沒肉身的;下一秒也飄飄忽忽的拉著周伯過來了,周伯對著那位讓開了駕駛位置的鬼同僚面露尷尬,但是也沒拒絕。只有剩下那幾位,臉色也不怎麼好的,從原先的車上朝兩輛皮厚的車上轉移行李——他們有不少行李,但不是吃穿用的,而是一個個不透明的整理箱和小冰箱,裡邊放著什麼肖九沒問過。
從他們換車開始,車子就直接一拐彎,脫離了國道,進了野地了。即使肖九不是路痴,但他也是城市裡長大的,在此之前最大一次“野外生存”還是和老爺子去挖古墓,但那也是在有人煙的地方。現在,車兩邊是在他眼裡全都一模一樣的樹木,車前則是長得彷彿能扎破車窗的茂盛野草,不由得有一種茫茫然的感覺。
野地裡蚊蠅多,都是成群結隊的,車開進草叢,有時候就嗡的一聲飛起來一片。肖九生來就沒嘗過被蟲子咬的滋味,可看著成片的蟲子也感覺頭皮發麻。車又開了半天,另外的一種怪異的彆扭感,讓肖九的眉頭越皺越緊。
——蟲子是不少,但別說動物,就連只烏鴉都不見飛過。
這種地方當然不可能像是真正的野林子一樣,但是兔子、狐狸、野貓野狗之類的卻是應該不少見的。這種情況,絕對不正常。
“已經很近了?”肖九忍不住問。
“嗯,還有兩天的路程,不過我們回來的有點早,應該是還得在外邊休息兩天才能等到時間。”
“時間?”肖九剛想問什麼時間,突然間他已經想到了,“鬼節?”
他們這行裡的人,陽曆也要看,但更看重的卻是陰曆,或者說是節氣與各種特殊的節日。這也是肖九拜師之後,老爺子和現在依舊在住院的孫亮教給他的頭一件事,同時還給了他一本超級大的紙質檯曆,就放在門廳的桌上。
這些日子雖然事多匆忙,但來來去去那本臺歷還是會掠過兩眼的,那也算是圈裡的重大節日,老爺子還說過到時候家裡要辦法式,可是……
肖九猛然想起什麼,把手機掏了出來。果然,手機黑著屏,完全沒電的那種黑屏。肖九不由得有些懷念過去的老式手機,雖然不能玩遊戲,也沒那麼多亂七八糟的功能,但至少待機時間足夠長,對於不怎麼玩遊戲,只是打電話的人來說更有用些。
老爺子必定是和他聯絡過,但是錯過了。還有,原來宿舍的哥幾個還約他出去吃東西,燒烤還是什麼來著?他也忘了跟他們說一聲去不了了。
“是鬼節,那時候鬼門開啟,是兩邊的界限最模糊的時候,也是我們最好施力的時候。”周伯看著肖九,等他拿著手機發了一會兒呆,神色略微清醒了才解釋。
“野營也挺好的。”肖九一笑,“對了,爸,肖崇軒怎麼樣了?”
“他……”“你更想的問的是你那個爸怎麼樣了吧?”周伯和徐贛榆同時開的口,只是周伯說了一個字就閉了口,徐贛榆則說到完。可是話音剛落,徐贛榆明顯怔了一下,繼而就算他是鬼,也能明顯的看出來他神色不對了——顯然他剛才是誤以為肖九那聲爸,叫的是他了。
“肖謙活不過兩年,肖崇軒以後會很好。”周伯的聲音略微有些沙,不是乾枯澀然的沙,而是讓人覺得厚重溫和,他平和的聲音總是會給人一種安撫的感覺。尤其是安撫徐贛榆的時候,最管用,無論他說的是什麼。
尷尬的感覺漸漸散去,身為一個鬼,他咳嗽了一聲:“時間久了,肖崇軒會以為自己之前經歷的只是一場夢,娶妻生子……還能有比他更好的嗎?肖謙……普通凡人卻做我的肉身,雖然我這些年來用的時候極少,但他也活不久了,真以為這世上有長生不老啊?”
“你騙了他?”
“不算騙,等價交易而已。他要錢,要權,我只是要一個寄身之處。我給了他錢權,讓他白白享受,他給了我休憩的地方,到了時候再借我用用。只不過,他要長生不老的時候,我什麼都沒說而已。”
什麼都沒說,不過以一個人的想象力,還是個貪婪的已經拿到了好處的人的想象力,什麼都不說,確實比說了很多都要引人瞎想吧?
“貪心不足。”肖九搖搖頭,此時他的心情複雜,但卻不是因為聽到了血緣上父親的“死訊”:“你說十幾年……那麼……”還沒問出口,剛才還皺眉的肖九自己忽然笑了,“算了!沒事,別回答了,挺好。”
一路上都保持著沉默,何必到現在反而諸多疑問呢?一切都挺好的。
“這大概是你最後的機會了,真的‘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