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那就都是太子宮太孫宮裡一些小事了,比如說某某太子美人病了啊,某某人又懷了云云。反正這麼多人要往北京搬遷,不是什麼小工程,因為種種原因不能如期出發的很多,要養病的呀、要養胎的呀,林林總總都是理由。徐循一邊聽趙嬤嬤數著留下來的人名,一邊和這裡的人名對著,對了半天忽然想起來,“哎呀,郭才人不是跟著來了嗎,怎麼孫姐姐來看我和我說話的時候,沒聽見她提呢?”
現在兩邊分宮居住了以後,趙嬤嬤等人的訊息,也沒有以往那麼靈光了,因為宮裡的下房總是分割槽域的,太孫宮獨立出來以後,和太子宮的下房不在一個系統裡,要打聽訊息都沒那麼方便。這事兒趙嬤嬤也不知道,反而是孫嬤嬤休假完回來當差的時候,一撇嘴就給出了答案。“郭才人性子懶散,怎會耐煩和娘娘一道四處奔波辦差?剛到京城就病了,娘娘還特特地給請了太醫……可御醫什麼都沒摸出來呢,就只說她是水土不服。郭才人也不管,反正就說是病了,見天只在自己的院子裡住著,好吃好喝地只管要。娘娘也懶得管她,就當沒這個人似的,要什麼給什麼,只當供著個菩薩罷了,也免得再這當口再添事兒了。”
徐循這種真病,屬於自己運氣不好,錯過了領導給的進步機會。郭才人這種假病,那就純粹是態度問題了,徐循都被鎮得有點說不出話了,想了半天才說,“這,這也行啊?”
趙嬤嬤說,“其實您以前就能瞧出來了,郭才人和太子妃娘娘是不大合得來。”
“郭才人不太愛說話,性子是冷了點。”徐循想起幾次和郭才人接觸時候她的表現,也是點了點頭,“就沒想到,她居然這麼有膽量——”
她搖了搖頭,不知道該怎麼說了。趙嬤嬤也是嘆了口氣,“所以說呢,這地方才一大,才從南京出來,那邊院子裡就不清靜了。咱們獨立出來住也好,您這一病,我覺得也挺強的,有時候,多說多錯,多做也是多錯,您就安心慢慢養病啊,我看也挺好的。”
徐循偷偷地笑了,“我可沒想這麼多,我就覺得,我這人糊塗。辦差肯定是辦不好的,與其獻醜,倒不如在家歇著呢,嬤嬤你說是不是?”
趙嬤嬤呵呵地笑了,“是,是。可您還沒明白奴婢的意思——奴婢的意思是說,以後沒事,您就少進內宮玩耍吧。咱們前陣子有點太招眼了,這一陣子低調一點,沒壞處的。”
徐循有點迷惑了,看著趙嬤嬤,還想等她進一步說明呢,趙嬤嬤卻只是做彌勒佛狀,笑而不語。
不論如何,嬤嬤們那總是不會害她的。就像是養育皇子皇女的乳母,只有比生母更加用心一樣——生母沒了一個孩子,還能再生,可乳母沒了這個孩子,就少卻了飛黃騰達的晉身階了。既然趙嬤嬤都這樣說了,一邊的錢嬤嬤似乎也做贊同狀。徐循也就下了決定:冬日,本來就該休養生息,自己跟著太孫,也是折騰了一個夏天了。這個秋冬,就乖乖地在太孫宮裡養著吧。
作者有話要說:低調的人有福氣哇。
正文 56、動情
以徐循的身份來說,想要做事;她得花費心機;想要偷懶那還不簡單?最忙的那十幾天她是真病著;等她好了以後;內宮也沒那麼忙了,張娘娘也到了北京。她的船隊;幾乎是把剩餘的內眷和宮人都攜帶過來了;還有很多別的宦官之類的;也陸陸續續地入編使用。如此一來,連太子妃都沒那麼忙碌,孫玉女更是早就卸了差事;回太孫宮居住。
從前徐循一個人的時候;也沒什麼好說的了,伺候得她一人吃飽了,全家都不餓。可現在太孫宮裡有兩個人,又多了許多宮女太監,事情就有講究了。軍中所謂兩人成伍,現在人都到齊了,規矩該立起來了,那麼很自然就需要有一個管事的人。這個人除了照管主子們的衣食起居以外,還要把太孫宮裡的宮人、中人的起居和規矩給抓牢了,把各處的規矩給立起來規定好了。總的說來,就是把原來應該太孫妃做的工作,給承擔起來。
徐循剛病過,雖然現在是痊癒了,但成天還是沒精打采的,南醫婆扶了脈,說是這下半年來走了遠路,本來就有點水土不服,又病過一次,元氣有點虧損了,整個冬天最好是都能靜養著。這個當家作主的差事,天經地義就落到了孫玉女頭上,而且這一次,連孟姑姑都沒過來了——一個,是兩宮現在距離比較遠了,她來回也不方便。還有一個,徐循和孫玉女那分量畢竟也不重,東宮那忙著呢,孟姑姑也很多事做的,也沒空天天過來。
雖說人還是那些人,但場地變了,有些規矩也需要調整一下,比如說現在門多了,各處角門什麼時候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