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見床上空空,漸漸明白是怎麼回事,思思終究還是不願做他王妃,見他已經安全便飄然遠離。只又呆呆在床邊坐了半響,最終才嘆了一口氣,出了營帳。早有士兵在帳外候著伺候他漱洗,又有人去通知李穆、高熲,李穆也來了。長恭因畢竟身份不適,不宜在他軍營多呆,便要先往武陶,李穆也早有安排,道:“咱們都準備好了,吃過飯後我、高大夫和你一起先回武陶。”長恭便與他們一同在營裡喝了粥,當即啟程,李穆帶支隊伍與他同回,李穆、高熲自然陪同在他身側,正在說話,便有前方一騎哨兵飛馬而來,向李穆道:“前方有一支隊伍,好像是大都督兵馬,正向這邊而來。”雖然長恭並沒有問,李穆也先向他直道:“是楊素大都督。”然後才傳下令去全軍停止前行,部隊暫時在路邊休息,向高熲道:“你過去打個招呼,瞧瞧是怎麼回事?”高熲應命,領了隨從飛奔而去。這楊素年28歲,文武雙全,是受宇文護重用的屬下禮曹,最近又加封了大都督,因其父楊敷任汾州刺史時戰死於北齊,因此長恭對他也有所耳聞。只與李穆在路邊停下等高熲訊息。瞧了前方空蕩蕩的黃土路面,忽然先聽到楊廣連聲喊大哥的聲音傳來,因楊廣一直是跟著高熲,聽到楊廣的聲音,想必是高熲返回了,長恭便與李穆遠眺,瞧見遠遠路面空地上一大一小兩個小孩正玩耍著向這邊跑來,跑得慢跟在後面的是小楊廣,前面的小孩約七、八歲,已經留髮,只繫了兩個小辮垂著,長恭雖然也沒見過,但這個小孩卻似乎不需多加辨認,長著一張長臉,一眼便瞧出容貌與當年的楊堅十分相似,知道楊堅長子正是這個年紀,又聽楊廣追在身後喊大哥,便問李穆:“那個可是大哥長子勇兒?”李穆奇道:“是啊,他怎麼會在這裡?難道隨國公也來了?”卻除了這兩個小孩一時並沒瞧見有別人,只見楊勇在前跳下一個半人高的坡臺,繼續跑開,楊廣跟到了坡臺邊上不敢往下跳,只喊大哥,楊勇本來已經跑出數十步遠,聽到便又回身跑了回去,將楊廣抱下坡臺放好,返身又朝長恭這邊跑了過來,楊廣像他拖著的尾巴似的,也跟在身後跑。這個時候,誰又能想得到,終有一天,這對親兄弟也是你死我活,生死不容。
一對兒跑近,李穆稍稍迎出,問:“勇兒,你怎麼在這裡?”楊勇不理他,跑到長恭面前,瞧了他打量,楊廣跟著跑到,倒是叫了六姨父,又叫李伯伯。又到楊勇身邊小聲告訴道:“大哥,這個就是六姨父。”楊勇瞧了,直問:“你就是大名鼎鼎的蘭陵王?”李穆道:“勇兒,他就是你六姨父,你還不快見過,待他能教你一招半式,可比你請十個師父都強。”楊勇仍是瞧了,懷疑道:“瞧起來一點都不厲害嘛,好像還不如我的教書先生力氣大。”長恭只笑一笑,問:“你就是勇兒,你父親在哪裡,快帶我去見你父親。”說完,終於聽到前方馬蹄紛亂而來,抬頭望去,先瞧見打著‘楊’字旗幟,一隊人馬迎面而來,卻有當中一人似乎有些迫不急迫,一馬在前,面目依稀正是當年楊堅模樣,長恭瞧了便也慢慢出隊,揮馬上前相迎,他跟楊堅雖然從小結義,其實中間已經十多年沒有相見,對面這人與十六歲的楊堅自然已經有了大的變化,此時頜下蓄了一部美鬚髯,高七尺八寸,練武之人,便顯身材瑰偉,又是久做統帥,多了沉穩深重。一望而去便是頗有氣勢儀度之人。兩從面對面勒了馬笑望,楊堅也是長久打量了他,感嘆笑道:“果然不負第一美男之稱,你倒沒大變,只是咱們都不復當年做小兒之狀了。”又道:“那年你家小的事,還怪不怪大哥?”長恭此時心喜,過得片刻方才想起他說的是怎麼回事,道:“多少年前的事,我更是從沒怪過,你還說這個做什麼。”李穆也趕上來見過,楊堅身後也跟上兩人,一個自是高熲,另外一個年紀也差不多,美鬚髯,有英傑之表,氣度逸群。抱拳道:“蘭陵王果然是名不虛傳,”又與李穆打招呼道:“李柱國。”李穆回禮道:“楊大都督,你不是隨大冢宰往同州去了?”卻原來這人便是楊素,不知怎麼和楊堅在一處。楊素已自道:“我與牛弘是多年同窗好友,正在他處盤桓,因此沒有隨大冢宰去同州,聽說隨國公要來迎北齊蘭陵王,我自然要自請跟來與蘭陵王結識。”長恭便也抱拳道:“楊大都督,久仰。”楊堅已向長恭道:“我和相先生知道你要來,等了多少日,真是望眼欲穿哪。”長恭道:“這次我也沒想到會被陳頊所阻,令大哥久等,還勞動了你。”楊堅為了他往江陵駐兵,現在瞧著也是特意為他而來,因此時天色還早,楊堅一行應該便是沒有休息,連夜趕路,卻正好在路上相遇,楊堅令他兩個兒子過來磕頭,楊勇、楊廣磕了頭,長恭這次出行有事在身,因此沒有備見面禮,回去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