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亦是大喜,想不到在此遇見,怔了一怔才忙上前磕頭,道:“恕外甥無禮不識,外甥見過六姨父。”因聽到長恭的話,以為元思思是獨孤億羅,又拜思思道:“見過六姨母。”他身後隨從亦忙下馬磕頭拜過。李淵只指了黑白隨從道:“這是教我騎射武藝的黑摩訶師父和白摩訶師父。”
長恭抱一抱拳與黑白摩訶相互見過,忙扶李淵起了,道:“她不是你六姨母,是你在外面的另一個姨母。”他們雖是親戚,但從未見過,因此互不相識,此時只摘下指上寶玉指環給他道:“匆忙相見,只有這個給你。”李淵雙手接過謝了,甚是恭敬,他的隨從已經在草地鋪了獸皮,請長恭、思思坐了,李淵仍是站在一側,長恭也叫他同坐,問些父母可好之類的話,李淵直身坐著都答了,長恭又問:“你怎麼在這裡?”李淵道:“黑白兩位師父帶我到這裡打獵,順便練練騎射。”長恭便笑問:“剛才這一箭當真是你親手所射?”李淵答了是,長恭便贊:“果然是虎父無犬子。”這李虎和獨孤信的後人果然不錯,瞧這李淵不過六、七歲年紀,卻已顯老成,再過幾年儼然又是一代英雄人物。當真是江山輩有人才出,世間英雄便是這般前赴後繼不斷湧現,各掌風雲數十年。長恭瞧著便是喜愛,當晚與李淵一起,用心指點他騎射技藝,李淵本來正要趕回去,此時自然不走,得他指點便有如得到靈丹秘籍,喜不自禁,痴迷練習得連睡覺吃飯也統統忘了,在火堆旁練了整晚,到了第二日猶自不捨,問:“六姨父要去哪?”長恭直道:“我來陳有事要辦,稍後會去見你七姨父,這事機秘,你不要說給外人知道。”李淵忙發誓應了,長恭見他意猶未足,未免又留下教習了一天,到得傍晚李淵才依依不捨的告辭別過,黑白摩訶見長恭未帶隨從,尚問要不要人跟隨伺候,長恭自然不用。
李淵在時,長恭、思思還能自在說話,李淵一行人一走,剩下他們兩人便又有些無話可說。默默牽了馬走路,林中昏黃的樹影斑駁,沒有風,連飛禽走獸也都不見了,樹尖輕巧的葉,地上纖細的草都是靜止的,思思找話道:“果然是英雄出少年,長恭,你小時候是不是也是這樣?”長恭見她只是若無其事的樣子,心裡又有些氣苦,忍不住道:“你和花將軍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不想跟我說清楚?”
思思反道:“我本來早要和你說清楚,當時是你無故生氣打斷了我的話不讓我說,你現在想聽了嗎?”
長恭道:“這是你們的事,只是咱們總算……相識一場,你想說便說,不想說便罷。”
思思道:“那好,既然你根本不想聽,毫不關心,我也沒必要趕著向你解釋。”果然不說,牽了馬便走。
長恭忙道:“解釋什麼?你有什麼好解釋的?”
思思道:“是啊,我又沒做錯事情,幹嘛要向你解釋?”
長恭說不過她,不再作聲,低了頭悶聲趕路,便只聽腳步馬蹄之聲,可是心裡終究是有些不痛快,過了一會,才輕聲道道:“我原本一直以為咱們……”卻又頓住不說了,思思忙追問:“咱們怎麼樣?”卻是欣喜,雖然明知是一場誤會,但總是不知道他到底有多在乎,有多緊張,所以一直在等,總要等他先開口問才好解釋,這兩天等得未免漸漸心涼,可是她終究是等到了。
長恭默默搖一搖頭,不想再說,本來甚是苦惱,只是聽她聲音帶笑,便是不解向她望去,卻見她早已笑靨如花,眼波唇角俱是甜甜笑意,正笑吟吟地望了他,便是一呆。
思思只笑道:“我和花將軍只是好姐……弟,我很佩服他,就是這樣,你不要多想。”
長恭聞言方覺心裡釋然,只作不在意,卻也是忍不住想笑,忙上了馬道:“咱們快走。”當先趕路。亦是心喜,只要他高長恭認真,還沒有哪個女人會不愛他的。
思思也上馬追上,道:“其實花將軍有了心上人,不過這是秘密,我答應過他不能告訴別人。”
長恭隨即想到,問:“難道是袁將軍?”
思思奇道:“你怎麼知道?”
長恭只哈哈一笑,策馬加鞭,兩人當晚出了林便是大路直往建康,見天色已晚,便往路邊客棧投宿,思思到櫃檯訂兩間房,掌櫃的是瞧見長恭和思思進門的,只問:“你們夫妻住一間房就好,幹嘛要分開住?”思思也不在意這些話,只道:“訂兩間還不好?”
掌櫃忙壓低了聲音悄聲道:“不是這麼說的,我瞧你生得十分貌美,因此這麼提出也是為了你們著想,你不知道,大惡魔王赴京正路過咱城裡還沒走,凡是生得美貌的被他知道都要被他霸佔,怕有什麼意外,你們住在